第三百五十七章 青春色窈窕(1 / 2)

榮國府,東路院。

賈赦坐在水銀鏡前,秋桐在給他梳理發髻,他自己還拿了支小牛角梳,仔細梳理自己稀疏的胡須。

他已年過五十,頭發胡子都漸漸花白,卻是人老心不老,平時很是注重自己儀容。

隻是驢糞彈兒怎麼捯飭,還是滿身的褶子,不中用更不中看。

給他裝扮的秋彤正青春妖嬈,照在鏡子中一對白發紅顏,甚為紮眼。

東路院已娶進一堆侍妾,賈赦這幾年早已貪多嚼不爛。

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色心卻愈發炙熱。

這些日子,心中老惦記杏香樓那十六妖豔的歌伎。

正見到邢夫人進來,便問道:“如今賬上還抽得出兩千兩銀子嗎?”

可見家中還是有錢,你要是攥在手中不放,我可是不依的!”

王熙鳳和鴛鴦借著賈母的首飾周轉,這事雖沒怎麼張揚,卻還是被邢夫人聽到了風聲。

隻是賈赦手下這些小老婆,都是銀子買的玩物,沒有一個正經出身,都是爛泥扶不上牆,根本立不起來做正室……。

再加上她一直不得生養,總算還有幾分明智,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割掉自己天生嫉妒之心。

因此,邢夫人通過秦顯早就知道,自己老爺最近和那歌伎的破事。

邢夫人一聽這話就急了,自從王善保家的事情出了,這些年老太太對她愈發沒了好臉色,要是再讓自己老爺厭棄,她就不用過了。

那秦顯受了這等落魄窩囊氣,自然對西府和二房多有怨懟,這倒是正合了邢夫人的意,便順勢讓他做了東路院管家,成了自己心腹。

如今她見賈赦年過半百的人,還要買十幾歲的賤貨過來淫樂,這種騷狐狸居然也值兩千兩,真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

邢夫人心中雖然惡心,卻也不敢露出神情端倪。

倒不是他們夫妻伉儷情深。

秦顯一家西府就失去了根底,王夫人這人表麵佛心仁術,一肚子都是內宅算計,迎春都不在西府了,如何還會留大房的釘子在身邊。

於是便隨便找了理由,把秦顯打發回了東路院。

後來迎春聽了賈琮建議,放了司棋出府嫁人,迎春又被賈琮接到東府做長小姐。

賈赦臉色不好,說道:“怎麼能緊巴成這樣,我聽說中元節祭祖,前後就要三千兩銀子花銷,璉兒媳婦輕巧就把賬補上了。

那秦顯是迎春大丫鬟司棋的叔父,因為迎春自小被接到西府二房來養,秦顯一家子才跟著到了西府,原先在王夫人手下聽差。

賈赦自然清楚自己夫人,是個隻進不出的脾性,對銀子看護得比性命還要緊。

她為保住自己地位,絕了妒婦之念,所有心思都集中在貪婪銀財上,因此對府上銀錢往來之事最是關注,知道許多其中底細。

一心幫自己男人討小老婆,以此穩固自己的地位,這麼多年居然相關無事,即便前幾年出了王善保家的事,賈赦居然也沒休了他。

邢夫人一聽自己老爺這話,便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因為管家秦顯日常跟著賈赦出入。

邢夫人家世低微,機緣巧合才做了賈赦的正室,順帶著封了誥命,已是天僥之幸。

臉色哭窮道:“老爺,老太太聽了東府那畜生的鬼話,交了半年的夏賦,賬上少了這麼多銀子,我們院子哪裡還有兩千兩的空額啊。”

所以他們這家人從根子上論,屬於東路院大房的人。

如今見賈赦拿話堵著她,如何不把這個話頭拿出來說的。

便急忙解釋道:“老爺你是不知道根底,璉兒媳婦那三千裡銀子,根本就不是公中的銀子,如今公中哪裡有這麼一筆閒置數目。

這是璉兒媳婦讓鴛鴦偷拿了老太太寶箱裡的東西,當了銀子周轉出來的,等過了饑荒再贖出來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覺的。”

賈赦一聽這話,怒道:“他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偷拿老太太的東西。”

邢夫人眼睛一轉,架橋撥火的說道:“老爺怎麼也糊塗了,璉兒媳婦是二太太的內侄女,管得可是西府的家,她手頭缺了銀子。

老太太絕不會不管的,雖然是鴛鴦買了人情偷拿的,但隻要到時候贖回來,老太太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讓她疼小兒子呢。”

賈赦一聽這句:誰讓她疼小兒子呢。一下子便戳準了他的心窩子。

當年他抬了個花魁入門,老太爺氣得臥床不起,到死心裡就記恨,臨終還給太上皇上了遺屬,太上皇因此準奏,下詔將榮國爵位一份為二。

大房繼承爵位,二房繼承府邸和爵產。

這件事可是讓他吃了一輩子的虧,讓他如今隻擔了個空頭的爵位,花幾兩銀子都要看西府的臉色。

邢夫人繼續說道:再說鴛鴦這孩子,對老太太還是很忠心的,雖借了東西出去,多半也是摸準了老太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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