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管不出東府如今這般氣象,她實在有些想不通,平日號稱二木頭的迎春竟會能乾成這樣。
因為沒有多餘銀子,杏香樓那個讓他垂涎三尺,盈盈十六的妖嬈歌伎,至今還沒搞到手。
笑道:“賢侄無需客氣,你我兩家本為世交,這兩年又有生意往來,如不是家中那個孽障,隻怕連親家都做了,有事就儘管說。”
賈琮讓黛玉放寬心懷,不需過於擔憂,黛玉又仔細看過父親的醫案,上麵也並無緊急之言,也放心了許多。
正是前段時間,突然離開神京,不知去向的孫紹祖。
這日上午,迎春院正堂,來了一位女客。
鄒敏兒的中車司身份,雖讓賈琮意外,但他最在意的並不在此。
她非常清楚,賈母讓迎春入居東府的心思。
王熙鳳之所以疑惑,是因為有些事情她並不清楚。
遇上雨天,大家便都會聚在那個人的院子裡,喝茶聽雨說閒話。
府上裡外氣象,竟比西府好了一大截,讓她吃驚不小。
身姿苗條婀娜,穿軟錦月白繡辛夷花枝胡袍,腰上紮根湛青單色汗巾,纖腰束得盈盈一握,眉目如畫,雙眸深邃,英氣勃勃。
而賈赦和平安州的生意,也因兵部嚴查大同邊軍舞弊之事,被孫家暫時中止。
因此,東府主人雖遠行在外,偌大伯爵府依舊被料理得很妥當,看起來比西府還有規整省心許多。
榮國大房之中,賈琮和迎春,自己和賈璉,都是能頂事的,卻還有一個是不頂事的,甚至一直以來是個壞事的。
我想托世伯找可靠的南商,替我把這批貨運到金陵販賣,事成之後,我可以給世伯一成的紅利。”
……
賈赦聽到這話,心中一喜,最近自己正為銀子發愁,趕巧就有送上門的進項。
可鄒敏兒卻是不同,她離開神京之時,就收到中車司發下密令手諭,早已知道事情原委。
沒過一會兒,王夫人帶了薛姨媽,過來和賈母請安說話。
可是現在東府有賈琮杵在那裡,她和賈璉可就多了份依仗。
室內出現短暫的沉默,一種隱然尖銳的對峙,在驟然生出的瞬間,因許多複雜的原因,如潮水般飛快褪去,隱蔽不顯。
榮國府,榮慶堂。
雖然當家二太太是自己親姑媽,但是再親也親不過她自己親兒子。
賈赦看著一疊厚厚的銀票,兩眼發光,他沒想到孫紹祖說的一成紅利,竟然是四千兩。
孫紹祖淡淡一笑:“父親來了書信,讓我回大同處理些事情,如今事情已了。
賈琮下了金陵,英蓮、五兒、晴雯等日常無事,更是常去迎春、黛玉、探春那裡串門說話。
賈母在堂中閒坐,鴛鴦坐在一旁,用美人縋給老太太捶腿。
神京,宏平街,皮貨店。
自從賈琮下了金陵,黛玉和探春在東府入住,之後又來了史湘雲,氣氛越發歡愉。
二是她這房要論血緣,寶玉其實隔了房頭,賈琮和迎春才和賈璉最親近,正兒八經的同父所出。
自然也總有人念叨,賈琮在金陵的差事,不知辦得怎麼樣,多久才能回來……。
眼下這種狀況,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遇上天氣好,便選了日偏的時辰,在園子裡摘花鬥草,遊湖吹風,也是一番愜意。
那年輕人二十多歲,身材高大,鼻直口闊,顴骨微突,目光有神,透著精明乾練。
而且他們夫婦和賈琮的關係,一向也算和諧,賈琮和迎春越發好了,他們做親兄嫂的,自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他到了神京就已聽說,賈琮開府之後,已讓那位二小姐入籍伯爵府,如今人家可是伯爵府長小姐,身份尊貴。
杜清娘知曉她和賈琮的特殊關係,更清楚她對賈琮的敵意和深險。
將來老太太百年之後,自己遲早是靠邊站的命數。
……
那位清音閣主號稱玉尊琵琶天籟音,何等風姿卓絕的人物,她的弟子是中車司之人,那她又是何等身份?
雖然心中不能完全肯定,但八成是錯不了的。
賈琮心中微微一凜,不過半點也不奇怪,這女人要是對他心無怨懟,反而不合常理。
所以今天便去瞧瞧,看有什麼可以幫襯一下的,也讓妹妹們在東府住得安逸些。
微笑著說道:“世伯,這二千兩請世伯笑納,等世伯尋找的南商,將貨物運到金陵,小侄再封賞兩千兩作為謝儀,絕對不敢失言。”
另外,中車司耳目廣大,可有關於周正陽的履事密檔,以及他與神京官場的牽連關係……。”
她見了賈母笑道:“老太太,我剛去了東府,去看看二妹妹、林妹妹她們幾個,正趕上她們在見女客,過來給老太太請安隻怕要晚些了。”
艾麗帶來的信件,除了一份賈琮的書信,還附帶了份林如海的問診醫案。
王熙鳳在賈母麵前,對迎春大肆誇獎,就是想讓賈母知道,他們二房除了不愛讀書的寶玉,也就一個未脫奶氣的賈蘭。
店麵二樓房間裡,賈赦正和一年輕人對坐談話。
這次帶了些北貨去南方,準備做一筆生意,想請世伯幫忙。”
寶釵也隔三差五會過來,和姊妹們聚會,還常帶些薛家鋪上出的新鮮瓜果,奇特的市井小玩意,姊妹們一起擺弄做樂。
這批北貨走陸路,能多賺不少銀子,最穩妥不過。”
消息傳開,黛玉、探春、湘雲都過來見客,也好早一些知道賈琮在金陵的狀況。
可到了東府怎麼一看,裡外都是妥妥當當的,竟不比我們西府差半分,卻沒想到二妹妹當真利索的緊。
一個姑娘家把偌大府邸,料理得妥妥當當的,就像是戲文上說的,士隔三日刮目相看,這兄弟是個厲害的,她這姐姐如今也不含糊。”
就在這個時候,孫紹祖突然就找上門,還說有生意需要他關照,這讓賈赦有些意外之喜。
或許人真的是經不起念叨的,賈琮離家漸久,黛玉等姊妹才開始嘮叨掛心,結果艾麗就送來他的飛羽傳信。
孫紹祖拿出一隻雕花木盒,打開盒蓋,裡麵放了一疊銀票。
王熙鳳誇讚迎春,不吝褒獎,不遺餘力,一是迎春如今舉止行為,確實大變了模樣,讓人著實驚訝。
賈琮知道了鄒敏兒身份,讓他最關注的是另外一個問題。
不過他不會笨到向鄒敏兒詢問這個問題。
既然做生意需要自己幫忙,那自然會分潤好處給自己。
賈赦問道:“賢侄,上次怎麼就突然離開了神京,可是遇到什麼急事?”
王熙鳳的算盤雖打得響亮,不過她心中也是有擔憂的。
“世伯,這次我從北麵帶來一批山貨,準備運到金陵那邊做筆生意,可是我的人不熟悉南邊行情和門路。
他孫家好大的手筆,從大同跑一趟金陵的生意,竟然能獲利四萬兩,什麼生意竟然如此賺錢。
堂堂榮國府,時代積累的爵產和家產,一年獲利進項,雖不到三萬兩,在世家大族中也算上遊了。
竟然還不夠他孫家跑一趟金陵的生意,著實把賈赦有些鎮住了,他心中打定主意,等過了這陣風頭,和孫家的生意一定要設法續上。(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