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疑塚埋香魂(2 / 2)

隻是他心中有些無奈,看來想回避許七娘也不可能了。

沿江各路消息都先報送杏花巷,以前有鄒敏兒出麵自然沒問題,如今他卻不得不儘快和許七娘聯係。

……

鄒敏兒又從床頭拿過拿過那虎紋玉版革帶。

那日鄒敏兒遇刺以後,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就把藏在玉帶中的秘密告知賈琮。

但是當日賈琮隻顧著搶救傷勢,並沒有拆開玉帶,去查看鄒敏兒密藏的東西。

他也知道這條玉帶對鄒敏兒來說,意蘊不同一般,自從帶她進明澤巷養傷,這條玉帶便一直放在她枕邊。

鄒敏兒撫摸革帶上瑩白潤澤的白玉,似乎回想起什麼,臉上浮起微微紅暈。

她讓賈琮找了把剪刀給他,將玉帶第三顆玉扣後的夾層,用剪刀輕輕挑開縫線,從裡麵抽出一張仔細折疊的紙張。

賈琮見她將紙張打開,是張印著繁複花紋的票據,上麵還寫了一些字,看樣子有些像當鋪的當票子。

鄒敏兒說道:“當日在青雲閣後院,那女刺客一直逼問,我父親是否留下水監司的暗檔秘賬。

其實我父親什麼都沒留給我。

這張紙是金陵金宏文街四海錢莊的存物檔票,這是我父親留下的唯一東西,而且這東西也不是留給我的。

當年我父親壽辰之前,他的心腹老仆魏伯要回家奔喪,當時父親不知是察覺到事情不對,還隻是習慣性防患未然。

讓魏伯帶著這張存物檔回鄉,如金陵無事,才讓他帶著這張檔票回來。

當時這張檔表被放在秘盒中,並用火漆封存,可知父親對這張檔票的重視。”

後來金陵事發,魏伯便不敢再回金陵,但推事院應該從鄒家其他奴仆口中,查到了魏伯的線索。

甚至追捕了魏伯大半年時間,後來魏伯北逃到神京,將這張檔票交給了我。

我一到神京就讓人去四海錢莊,領取這張存物檔票存放的東西。

但是這張存物檔極為講究,曾和四海錢莊簽過專門的契約,必須由存物本人才能領取,並且還要核對樣貌和筆跡。

除了存物者本人,旁人根本無法領取。

當初存物之人就是我娘,應該是我父親讓我娘去存的東西。

而且我娘用的是她很久沒用的舊名,明顯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外人得知鄒家有這麼一筆存物檔。

我想這一切操作,必定是我父親授意我娘,應該是一種留取退路的防患未然。

當初鄒家抄滅,我娘死在應天府大獄,所以按照四海錢莊的契約,這筆存物檔已很難提取。”

……

賈琮聽了甄敏兒一番話,心中微微一動,問道:“你是覺得你父親如此隱晦存放物品,那些可能就是水監司的秘帳!”

鄒敏兒回道:“我想他沒必要用這樣曲折的手段,去隱藏一些金銀死物,如果是收藏金銀,應該會讓他唯一的女兒知曉。

但此事如果不是魏伯告知,我一無所知,必定是父親覺得我知道此事,對我並沒有好處。

我娘雖然是存物人,但她必定也不知收藏的到底是何物。

如果收藏在四海錢莊的東西,真的是水監司搶掠外海的秘帳,我娘如知道其中底細,以她的性子必定會勸阻父親。

但是直到鄒家被抄,父親自儘,我娘依然對所犯何事一無所知。

後來我們入了應天府大獄,獄卒來宣讀父親罪愆,我娘才知道內幕,也因此氣病絕望而死。

直到她臨死的一刻,她都沒提起四海錢莊存物之事,應該是覺得此事並不緊要,才被她下意識的忽視。”

賈琮略微想了一想,說道:“當年水監司大案牽扯太大,涉及到的人命和財富十分駭人。

你父親作為水監司主事之人,身上已擔了天大乾係。

如果此事還有主謀,他必定會留下保命退身的後招。

我想所謂的暗檔秘帳,起的就是這個作用,而且也不會是空穴來風,不然那個刺客不會這樣逼問你。

這些東西對你父親來說是保命的手段,但對你和你娘卻不是護身符,甚至大多數情況下就是催命符。

我想你父親必定深知其中厲害,所以你才會從不知秘帳為何物,你娘雖去四海錢莊存物,但也不知所存具體為何物。

那個刺客會入清音閣後院行刺,就是擔心你知道秘賬的存在,他們既然拿不到東西,乾脆除掉你以絕後患。”

……

鄒敏兒目光發亮,說道:“那藏在四海錢莊的東西,極有可能就是當年水監司的秘帳,隻是不知該如何拿到。

那家四海錢莊是金陵甄家的產業,甄家在金陵財雄勢大,四海錢莊在金陵聲譽卓著,想要違規取物,隻怕是不能的。”

賈琮聽說四海錢莊是甄家的產業,心中不禁王微微一動,自然而然的想起甄芳青。

隻是眼下甄家涉及火槍私造之嫌,即便甄芳青提出與鑫春號合作的條件,十分具備誠意,賈琮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如今雙方的生意沒談成,賈琮似乎也沒理由叫人家放水,讓他去四海錢莊取物,畢竟在商言商,這種事情會大損錢莊的聲譽。

鄒敏兒將張存物檔遞給了賈琮,說道:“這張存物檔還是你來留著吧。”

賈琮神色詫異的接了過來,這種存物檔對鄒敏兒來說,應該是很重要的東西,她為何會交給自己。

鄒敏兒目光柔和,對賈琮說道:“如今我是已‘死’之人,日常不好再出麵,這張存物檔留在我身邊用處不大。

你這人辦法多,或許你有手段能拿到我父親存放的東西,如果那真是水監司的秘帳,那對偵緝大案定會大有作用。”

賈琮發現鄒敏兒在生死關口走了一回,原先身上的淩厲和冷豔,不知不覺緩和柔軟了許多,至少麵對他時是這樣的。

而且她對自己的信重和依賴,似乎在與日俱增。

他將那張存物檔妥善放好,說道:“東西交給我,你儘管放心,甄家和我賈家是世家老親,一向素有往來。

如果是尋常時候,兩家之間倒是有商榷法子可想,隻是眼下甄家涉及極要害的嫌疑,已入錦衣衛視線。

一旦被查證將有大禍,所以眼下和甄家疏通往來,需要慎重起見。

而且甄家生意主事的甄三姑娘頗不簡單,要在她手裡討便宜,也不是簡單的事情,我會再想想辦法。”

鄒敏兒又讓賈琮把自己隨身文牘和物品取出,這些東西都是賈琮時候從清音閣內院取出。

他將這些東西都攤在桌子上,根據鄒敏兒的提醒,篩選分類有用的東西,以便儘快掌控金陵中車司情況。

鄒敏兒又指著其中一塊鐵牌說道:“這是我的身份令牌,你拿著這塊牌子做信物,許七娘便知道是我授意。”

賈琮拿著這塊冰冷的中車司令牌,心中卻是思緒翻湧。

他想的是在去見許七娘之前,必定要先和曲泓秀仔細商議此事。

杏花巷姚家酒鋪,涵蓋了隱門和中車司兩重陰鬱,對他和曲泓秀來說,那個地方是需慎之又慎的禁忌。

如何用最安全的方式去麵對,必須要有一個清晰妥當的應對之策。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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