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 嬌橫謀情郎(1 / 2)

神京,慶逾坊,夏府。

桂花夏家雖然是豪富之家,府邸也修得寬敞闊氣,門戶重重,華美宏麗,但畢竟沒有官爵在身,卻也不敢逾製。

內院堂屋之中,夏家太太輕輕吹開蓋碗上的茶沫,聽著家裡管事婆子回話。

那婆子說道:“太太,我按您的吩咐,今春各色貴重時鮮花卉,精致禮品,都已送往王爵貴勳各府,各家王妃和太太都問太太好。

宮裡夏太監那裡也按往年慣例,送禮打點過了,隻是早兩年小姐想走入宮待選的路子,我們才交好夏太監。

如今太太舍不得讓小姐去那地方,我們也用不著夏太監的權柄,這每年打賞禮品,是否還需要耗費?”

夏太太喝了一口香茶,問道:“雖用不到夏太監的權柄,但我們家做皇家的生意,宮裡多雙眼睛,多條路子,總是沒錯的。

況且我們沒事求著夏太監,他也不敢多收什麼,送這份禮便是敬重,不論多少,這等去勢之人,最看重這一套,彼此結個善緣。”

管家婆子聽了夏太太的話,臉上也很誠服,便不再說話。

……

夏太太又問道:“各家貴人都有什麼話說,各自都是個什麼形狀?”

管事婆子回道:“回太太話,南安老太妃收到禮物,尤其喜歡太太選的兩株十八學士山茶。

老太妃說這十八學士很是罕見,她前年入宮朝拜,隻在禦花園見過幾次,外頭也是第一次見,她很感謝太太的心意

北靜王妃收到禮物,很是客套多禮,特意回賜了禮物,給太太送了兩支上等高麗雪參,給小姐送了二匹上等貢緞。

我們送去的各式名貴花卉,她挑選了大半,都送去城郊皇陵彆苑,王妃說她妹子在皇陵給甄老太太守孝。

據說這位甄三姑娘從小在宮中長大,最受甄老太妃寵愛,連當今上皇都很看重,她最喜歡時鮮花卉,所以北靜王妃才轉送過去。”

夏太太微微一愣,問道:“這位甄三姑娘是不是曾賜婚賈家威遠伯?”

那管事婆子回道:“正是這位姑娘,因在賜婚節骨眼上,威遠伯因父喪,遵守孝道,守孝三年,所以賜婚才被撤回。

不過外頭都說,雖這兩人親事沒成,但是威遠伯很關照甄三姑娘,常會送禮物去皇陵彆苑,似乎對她很是在意。”

夏家太太笑道:“這姑娘和威遠伯的親事雖沒成,卻是實打實和賈家結下淵源,如今小姐正和賈家姻親薛家議親,這裡麵牽著關係。

這種順水人情可是要做的,我們送的那些珍貴花卉,都是嬌貴東西,普通人可是伺候不了。

你挑一個牢靠些的花匠,隔日就去皇陵彆苑伺候花草,讓這位甄三姑娘滿意,消息傳開,賈家威遠伯多少也承情。”

……

夏太太又問道:“趙王府的禮品送去,王妃有什麼說道嗎?”

管事婆子回道:“我送禮品過去,並沒見到趙王妃,年前王妃就得了重病,雖經太醫院禦醫治療,卻斷斷續續,一直沒大好。

這次是王妃的貼身嬤嬤出來相見,隻是說了王妃相謝的話,也就沒有其他了。”

夏家太太奇道:“趙王妃年歲雙十,正是血氣旺盛之齡,一向都是身子康健,怎麼無端就得的重病,數月竟不能痊愈?”

管事婆子回道:“我倒是在外頭聽了傳言,聽說趙王妃的兄長在金陵為官,雖不是同父哥哥,但從小一起長大,兄妹之情甚篤。

去年初冬,金陵破了衛軍大案,趙王妃的哥哥牽扯其中,還被定為要犯,且已死於非命,據說王妃是悲痛過度,才會就此病倒。

趙王府也因此受了牽聯,外頭都傳聞,趙王的不少門生部署都受了牽連。

如今趙王府基本都是閉門謝客,要不是王府和我們夏家有生意,隻怕我這次都入不了府送禮。”

夏家太太聽了這話,略微想了一想,說道:“你回頭準備些上等滋養藥材,送到趙王府給王妃使用,也算我們一個意思。

這些年夏家就剩我們孤兒寡母,原本外麵沒有男人撐著,早就已經敗落了。

可這些年不僅沒有敗掉,反而比以前還富貴幾分,歸根到底,就是老爺生前結交了這些老人情。

這些年他們都投銀子,到我們夏家的生意,雖然賺走不少利是,但是剩下的足夠家裡嚼用積蓄,已是莫大的福分了。

所以這幾家和其他幾家貴人,平日一定要禮數周到了,萬萬不可有一點怠慢,我們母女也就這麼點依仗了……。”

……

那婆子又說道:“我送去寧王府的禮物,沒見到寧王妃本人,王府嬤嬤出來接待,因王爺和王妃沒在府上,她不敢貿然收禮。

今日城東鋪子掌櫃傳話,寧王妃的表弟杜大爺,放在鋪子上的五萬兩股金,急著要抽回,但是兩家契約未到期,掌櫃請太太做主。”

夏太太神色意外,說道:“杜繼宗去年底拿走一筆可觀的紅利,因他是寧王的姻親,我們還多給了半成,他怎麼舍得把錢抽走?”

管事婆子回道:“東城鋪子掌櫃也找人打聽了究竟,說是杜繼宗借王府的名頭,在我們家入股賺銀子,寧王本不知情。

最近因趙王妃兄長之事,趙王府受到牽連,寧王心中便生了警惕,剛巧知道杜繼宗之事,怕他壞了自己名頭,才讓杜繼宗抽回股金。”

夏太太微微冷笑:“他倒是愛惜名聲,一點話柄都不願留,隻是這麼愛惜羽毛有什麼用。

趙王功勞大,能為高,名望又這麼響亮,即便因王妃的事受些牽連,也是過去了就好,寧王把自個兒名聲鼓搗得再好,又能怎麼樣。

神京各家勳貴王爵,來銀子的路數駁雜,借皇商和民商的路子,投錢生利,洗剝銀子,都是市麵上的常事,他未免大驚小怪。”

那管事婆子又說道:“前些天太太讓預備相看小姐的嫁妝,這幾日尋摸的差不多,各色物品都是神京最好的。

再有兩日我就能出妥當的嫁妝單子,到時候太太過目了,就能開始置辦。”

夏太太一聽這話,想到自己那寶貝女兒,便覺得腦瓜子疼。

她一下就有些心不在焉,又吩咐了那管事婆子幾句,將她打發出去做事,便出了堂屋,往女兒的閨房而去。

……

夏太太剛走到女兒閨房門口,便聽到裡麵咋咋呼呼的說話聲,她聽出是女兒貼身丫鬟寶蟾的聲音。

卻聽寶蟾說道:“姑娘,我拿了你的銀子,讓外院小廝去打聽過了,威遠侯自斷了甄家賜婚的事,並沒聽說有其他風流糾葛。

如今他丁憂在家,平時都在家讀書,從來不去妓院花樓之地,倒是個極規矩的人。

外頭都在說,威遠伯春末要下場春闈,且他原先就是解元公,這次隻要下場,必定就能做進士公。

而且都說他這人學問極好,說不得還能考個狀元回來呢。

姑娘,你說這世上竟有這樣的人,那日我可也是看見的,他生得可真好看,才多大年紀就封了爵位,居然還有本事金榜題名。

這世上的好事竟然都被他占全了。

那天我跟著小姐還真見了稀罕,那賈府的哥兒竟然都是出色的。

不僅那威遠伯生得出色,那個什麼寶玉,也長得好生俊俏,看著很是溫柔喜性,像是個對女人好的……。”

隻聽那夏小姐有些不屑的說道:“你這小蹄子,又知道什麼是俊俏,什麼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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