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父子交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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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個提這件事的機會,熟絡的程度恰到好處,不至於陌生到不被記掛在心上,也不至於親近到被打個馬虎眼就混淆過去。

“這……”陳珪擰著眉看了陳登好幾眼,“望舒可能詳解?”

他要的是答案解析而不是答案,足見心中多半對大兒子的那點飲食上的小癖好有數。

陳登吃到現在,也不可能沒有發病過,多半是上吐下瀉一陣就停,沒過多久又故態複萌。

“這水是治病用的,但治好之後的事管不了,魚膾中的病……先生總是要去招惹,這病起初是不致死的,但積少成多,我觀先生如今……。”

陳念不大記得陳登病逝的詳細年份,但知道個大致範圍。

“如今如何?”陳珪追問。

陳念行了一禮:“還請莫怪。”

“不怪、不怪。”陳珪搶在陳登前一步發話。

“先生若是再肆無忌憚地吃下去,三年之內,必有性命之憂。”陳念斷言道。

父子二人俱是一愣,哪怕她先前做過鋪墊,這句話的分量還是太重。

陳登才三十多歲,放在古代可謂正值壯年,他已經接過家族掌握的大部分資源與權柄,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代家主,未來三十年陳家的頂梁柱。

“之前元龍曾有過不適的反應,請上門來的醫師開了藥方,叮囑他要少吃這些東西之後就走了,我也特意問過,醫師說這病並不致命,就是折騰。”陳珪這才沒管。

兒子大了,他連陳登愛吃什麼都要插一手的話說出去難免不好聽。

“確實沒到致命的程度。”不然陳登這吃法恐怕還活不到三十多歲,陳念打了個比方,“這就像是摔瓶子,一次摔不碎,隻是裂了條縫隙,那裡頭裝著的東西還不至於掉出來,再多摔幾回,這裂縫也就越來越大,直到整個瓶子完全碎了,就……”

陳登嘴角差些沒收住,輕咳一聲。

作為和陳念相處相對比較多的人,他其實已經發現從她口中經常會蹦出來一些不合時宜的比喻,而本人對此毫無所覺。

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把忌諱之類的東西掛在心上,甚至偶爾還會覺得有趣,因而也就不提醒她,免得二人相處時尷尬,但父親定然還是會在意的。

他還沒來得及避開視線,父親默默轉頭,滿臉寫著“你小子居然還有膽子笑”。

“魚膾滋味確實鮮美,先生念念不忘、心生‘眷戀’也不奇怪。”陳念用這詞就是有些調侃的意思在了。

這是個退了一步的說法,無疑稍稍緩和了緊繃著的氣氛,陳登還來不及鬆口氣,就見陳念從袖中摸出一卷竹簡:“這是我總結的部分要點,先生可以多看看,當然……”

“當然還是彆吃!”陳珪接過她頓住的話,扭頭吩咐遠遠站著、等候主人調遣的仆從,“去將阿應叫到書房,就說我有事要交代他。”

……

【你在竹簡裡寫如何處理生魚片才能在食用時更加安全的建議,不怕陳登重蹈覆轍嗎。】1122是親眼見著她寫的,那時還隻當陳念要拿去和陳登來一場彆開生麵的“同好”交流會,沒想到居然是用到了治病上。

【我直接和陳珪攤牌,不多做彆的什麼,讓陳登自此和生魚片絕緣,也有達到預期的可能性,但還不夠保險。】陳念說,【還記得我說的嗎?他身上有世家的特質,卻並非其中糟粕。】

【比如傲氣,我如今勉強混到了他願意與之來往的人的行列中,指出他的病情,認為之後不吃魚膾最好的情況下,又拿出了這東西,他會怎麼想?】

陳念在表示:我不相信你的自製力,哪怕你知道了自己可能會出事,我也懷疑你還是要繼續吃魚膾,所以為了不看見那一天的到來,我儘可能再給些你折中的建議,告訴你應該要怎麼吃。

這樣的想法直直懟到臉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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