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鐘牛瞪著眼睛瞥了王布犁一眼。
“曹國公當家做主,輪不到他李景隆,對於這些勳貴的許諾莫要放在心上。
天下是姓朱,時刻記住了。
咱們用不著走誰的路子。
否則你怎麼知道他給你選的黃金路,而是不是黃泉路!”
“弟弟說的在理。”鐘牛雙手抱著刀:
“小公爺根本就沒把咱們放在眼裡,他這麼做也就是隨口一說。”
可是鐘牛曆經這些年的打擊,早就沒了王布犁那種少年心氣。
人呐,一旦學會了妥協,那就會在妥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誰讓咱們沒出生在個權貴人家呢!
總得養家糊口度日不是?
鐘牛的前途也是一眼望到頭,沒什麼升職空間。
大明京城附郭縣的捕頭,說出去好聽,可實際上比其餘地方的捕頭要難多了。
首先就是在吃拿卡要上,少了許多灰色收入。
再然後他就是得時刻小心辯彆路上的行人,誰知道這個人是哪位權貴的家奴,還是姘頭之類的。
總之,惹不起的人,遍地都是。
其實鐘牛心裡還是有打算的,如果小公爺能招徠他,他指定答應。
這種機會不抓住了,後悔一輩子。
其實他也不理解王布犁的思路,為什麼不接受來自國公嫡子的枝子呢。
雖說在哪當狗不是當啊,但在權貴身邊當狗,可比當人要強上不知多少。
蔣環對於比自己還年幼的王布犁說出這番話來,大感震驚。
難不成天底下真有那種不思進取,不想抓住機會當高官的人?
那可是曹國公的嫡子啊!
他又與陛下是親戚關係。
這種血緣關係,可比陛下與國公之間聯姻要強上許多。
要是這種機會放在自己個頭上,都不一定能夠把持住。
誰不願意自己的背景深厚一些啊?
溫客對於王布犁是有著清晰的認知的,一個年輕人,怎麼就這麼沒有野心?
當上典吏要考核九年才有機會往上爬。
要是他認識一兩個背景深厚之人。
旁人隨意一句話,就能讓他節省九年光陰。向著更高處攀爬。
一個人能有多少九年啊?
可王布犁就實實在在的拒絕了。
“他拒絕了你?”
燕王朱棣顯得極為不可相信。
“表叔父,我騙你做什麼?”
李景隆心想難不成自己沒有什麼王霸之氣,連一個小吏都折服不了?
“你沒有禮賢下士?”
“我自是客客氣氣的。”
燕王朱棣思考了一會,隨即哼笑了幾聲:
“這個小吏沒什麼背景,還能拒絕你的招徠,也不知道是年輕,還是真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