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誰還沒點手段了?(1 / 2)

“標兒,你若是執政,不能總是順著百姓的意思,天下刁民何其多也。”朱元璋指著外麵排隊的百姓:

“其中定然會不少刁民混入其中,想要以舊換新的。”

“那又如何?”朱標理所應當的道:“他們都是響應爹你的政策而來的,誰不說皇帝聖明,為民著想?”

“可是。”

“甭可是了。”朱標止住了朱元璋的話頭:“寶鈔是紙做的,現在每個人要換一貫錢就花三十文銅錢,如此多的人前來置換。

朝廷不過是多出了些紙張,但是收回來的確是實打實的銅錢。

一進一出,自然朝廷賺了,倒鈔法還是相當不錯的。”

朱標對於王布犁的解決辦法極為滿意。

大明銅十分稀缺,以至於銅錢不足,寶泉局時不時的就要被裁撤。

以老朱的性子,沒有“銅錢”產出,我還要養閒人做什麼?

咱大明絕不養閒人。

括弧:除了咱的兒子侄兒們!

要不怎麼說朱元璋自己小氣吧啦的,但他舍得給兒子侄孫們花錢浪費呢。

燕王朱棣成親撒的喜錢,都是大批的銅錢呐。

那些洪武三年封王後,就開始修建的奢華王府,到現在洪武九年都沒有建造完畢。

二兒子秦王的奢華王府,還得再過兩年才徹底修建完。

可秦王卻是喜歡搞行為藝術,王府修建好了我就不住進去,我要把王府裡的豪華美景給移建到另外的地方去。

被好大兒懟的話都沒說出來,朱元璋也得憋在心裡。

自從朱元璋當了皇帝之後,所想就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看到如此多的百姓前來兌換新鈔。

朱元璋腦瓜子第一個冒出來的思維:就是這幫狗日的刁民貪圖小利。

他們當中大部分都是來“惡意換鈔”的!

看到這一幕,朱元璋甚至想要叫停這個政策。

但天子一言,昨天下發今日就叫停,關閉行用庫,著實是打朱元璋自己的臉。

現在縱然心裡有氣,朱元璋也得憋著。

父子二人的思維不同,對待眼前之事的想法自然不同。

太子朱標向來仁慈,但仁慈並不代表著他軟弱可欺!

無論是對他爹,還是對底下的臣子,以及一幫兄弟們,朱標都能做到遊刃有餘。

父子二人就這麼看著,瞧著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之事,便坐在一旁處理朝政。

對於一項新政策,又近在眼前,朱元璋依舊是不放心,親自盯著才是他的性格。

排了三個多小時的隊,王布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

媲美這個時間的,他經曆過的也就是捅嗓子眼了吧?

裡長第一個換的,就遭到了鈔庫吏員的刁難。

“你這雖然破爛,但字跡尚且清晰,按照政策,是不允許更換的。”

裡長六神無主,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布犁,因為他說過這可以換。

一貫錢呢。

王布犁接過來瞧了瞧,這就相當於紙幣破損。

為了能花出去,背後又貼紙補上的那種類型。

而且字跡也是後描的。

“下一個。”鈔庫吏員喊了一聲。

王布犁接過之後,便把那補的紙撕下,又遞給鈔庫吏員:

“現在呢?”

“伱膽敢撕毀寶鈔,故意來換?”

“誰看見我撕毀寶鈔了?”

王布犁把寶鈔放在桌子上:“誰看見了?”

“我沒看見。”裡長連忙搖頭。

排隊的王貫眾等人也皆是出聲說沒看見。

“你。”

鈔庫吏員被王布犁的操作給氣到了,他指了指王布犁:“擅自撕毀寶鈔,你就好大的膽子,等著我叫人。”

“叫啊,我到底要看看大明律哪一條寫著不準撕毀寶鈔,更何況我還沒撕。”

王布犁脾氣也上來了,他算是對於官府的低效率行徑也極為氣憤。

大清早來排隊排了三個多小時,心情就極為煩躁。

結果就兩個“窗口”服務。

快要到吃中午飯的時間,他們就準備關門休息了。

你媽的,真晦氣!

“你給我等著,老子今天就不給你換。”

“行,我等著。”

王布犁頷首,對著裡長吩咐叫他找一個跑得快的人,去江寧縣衙門找宋典史搖人。

說在轄區內幫忙維持行用庫秩序。

今日換鈔的人太多了。

一個不慎就會發生踩踏事故。

然後他又給裡長說了悄悄話,叫他一會差人在輪到他的時候使些手段。

然後坊中小夥就把插椅給王布犁放下。

插椅就是兩塊木板,插在一起就成了座椅,簡單方便。

王布犁就坐在兌換桌側麵,看著後麵的人換。

鈔庫吏員見今日來了一個狗皮膏藥,更是冷笑一聲,爺今天就要為難為難你。

這麼不懂事,還敢跟我鬥?

朱標聽著檢校彙報方才王布犁在兌換寶鈔的事情。

“哼,他倒是聰慧。”朱元璋就知道這樣的刁民多。

朱標倒是不以為意,他也差人去查了民間舊鈔怎麼個壞法子,大抵是破爛、油汙、水漬、紙補。

尤其是紙補,看起來就像是假鈔。

“若是底下的人過於苛刻,怕是會讓爹的好意,被他們執行歪嘍。”

朱標卻是從另外一個角度想。

鈔庫吏員都敢難為一個縣衙小吏,若是難為尋常百姓,豈不是及其容易。

這裡麵若是發生什麼貪腐之事。

那百姓想要兌換真鈔,就不僅僅是付出許多排隊的時間,以及三十文就能搞定的。

還是有些漏洞需要補一補。

沒讓王布犁等太久,宋典史便帶著一幫衙役趕到現場。

例行公事,幫忙維持秩序。

待到宋典史來了,王布犁才起身出去道:“宋大哥,幫我查查這個吏員家住在哪裡,姓甚名誰。”

“小事,最近都不見你來上值,未曾想帶著鄉鄰們換鈔來了。”

宋典史隨意的揮揮手,就有人去瞧裡麵的吏員長什麼模樣。

沒讓王布犁等太久,便有人把盧位的所有信息都收集到了。

“等我辦完事了,請你喝酒。”

“用不用我去你後麵站著?”宋典史急忙問一嘴。

平日裡王布犁這個小老弟可是幫了他許多忙,今天這個小忙,如何能錯過?

“殺雞焉用宰牛刀!”

王布犁擺擺手,便直接走了進去。

宋典史嘴裡叨咕了一句,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老弟就是會說話。

盧位見王布犁去而複返,哼笑一聲。

王布犁重新坐在插椅上,慢悠悠的開口:

“盧位,家住糟坊巷,父母俱亡,家裡有六口人,育有一子一女。

兩個姐姐都出嫁,一個弟弟剛成親,在國子監讀書,你弟媳有喜了。

你兩個姐夫,一家在城外二十裡周營村以種地為生,另一家則是在的狀元境開書店為生。”

盧位站起身來,看著王布犁道:“你什麼意思?”

他不認為什麼人,都能在短時間內查到自己的身份。

“你信不信糟坊巷的路燈會壞?”

“你們巷子裡的糞便,也沒有人去收。”

“你們吃的井水,也會被扔糞便。”

“乞丐也會在那你家門口紮堆,道路時不時的毀壞?”

聽完王布犁的話,盧位有些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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