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我演技不好(2 / 2)

要不然這根刺就紮的他難受。

就像是活堆在他麵前,老朱不乾完了,心裡頭難受。

王布犁慢悠悠的從二樓下來,更是讓滿頭大汗的盧位心裡直打鼓。

這位爺,到底是什麼身份?

為何樓上的高官,也要召見他?

盧位想不明白,可是一想到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便再也坐不住了,連忙跑到一旁去尋他的上官,準備坦白交代。

王貫眾等人見王布犁安然無恙的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王老弟,有什麼事嗎?”宋典史頗為關心的道:“我差點就差人去請吳知縣了。”

“無妨,不過是了解些情況,畢竟我像是找茬坐在那裡幫大家夥出氣來著。”

聽完王布犁的話,裡長等人自是連連稱讚王布犁,為鄉鄰們出頭。

方才在外麵也打聽到了,那兩個鈔庫吏員,確實是另外給錢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反正他們換錢也都是朝廷的錢,換了也就過去了。

王貫眾知道真相,自是閉口不言此事,招呼大家一同回家去,免得在此地擁擠。

換完新鈔,眾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

王布犁則是在思考著自己的言行。

有些下意識的言行,是沒法子騙過彆人的。

難不成我在太子麵前表現的十分鎮定,並沒有上演他虎軀一震,我納頭便拜的戲碼。

所以讓他覺得我不正常?

同時也讓他感覺出來,我並不想當太子黨的想法?

不行。

我對老四的需求感不能如此強烈,下一次還得再表演表演才行。

對於大明朝地位最穩如泰山的太子,我的表現過於平淡,很難不會讓他起疑心的。

不妥不妥,自己將來也能上演身在曹營心在漢呐。

王布犁認為自己的演技還得再修煉修煉,對於朱標要拉扯一二。

就在他思考間,便有好事者的鄉鄰道:

“前麵有熱鬨看。”

烏拉拉,一大群人便迅速圍過去。

“秀才公,你快來瞧一瞧,他這寫著什麼,我不識字啊。”

鄉鄰在大聲呼喊著。

另一個則說:“那小姑娘頭上插草標,她爹又在這,定然是賣身葬母之類的悲慘之事。”

待到王布犁哥倆被讓開道路,往裡瞧著。

“本人乃是原寶鈔提舉司提舉曾秉正,京城大,居不易,我平日裡本就生計艱難,雖然每日都有寶鈔過手,但我不敢貪汙一張寶鈔。

如今被罷官貧不能歸鄉,隻能暫且將女兒賣掉來籌集反鄉的路費,此乃無奈之舉,待到我回鄉之後籌集錢財,定會將女兒贖回來。”

聽著王貫眾念完之後,眾人驚詫不已。

這可是個官哎。

他竟然落魄到了賣女兒來籌集路費的悲慘地步!

“秀才公,這提舉是個幾品官?”

王貫眾看向自己的弟弟,他不清楚。

“正四品。”

王布犁回了一句。

大哥對於這個部門並不了解,是老朱為了發行寶鈔新設立的。

“我滴乖乖,正四品的官都沒錢回鄉咧?”

“京官老爺們平日裡威風凜凜,難不成也跟咱們過一樣的苦日子?”

“誰敢貪汙啊?”

“陛下說過隻要貪汙六十兩,就剝皮萱草,我在江寧縣衙門口見過那官皮呢,皺皺巴巴怪嚇人的。”

“這個老爺可真是清廉呐。”

“是啊是啊。”

周遭的百姓一陣議論,在他們的樸素認知當中,隨便劃拉一把寶鈔,歸鄉的錢不就有了嗎?

用得著混到賣親生女兒的地步!

王布犁卻覺得事情不對勁。

此人應該是因為寶鈔的事情被罷免的。

可按照慣例而言,朝中許多正職都是被淮西人把控。

而且正四品的俸祿並不算低,他不應該沒錢花。

最重要的那麼多大小同鄉,如何不會幫他一把?

就算是求求胡惟庸,他不會管嗎?

王布犁猜測這是一場政治作秀,故意來將賣女兒的事情搞得沸沸揚揚。

他曾秉正絕不是因為貪汙腐敗,而被罷官回鄉的。

或者是不甘心就這麼灰溜溜的回鄉,想利用輿論把朱元璋架在火上烤,再給他個官做。

王布犁觀察著曾秉正的演技,那份悲苦神色,沒有儘管數次打磨是演不出來的。

還得是洪武朝當高官的這些老戲骨啊。

那感情極為充沛,說來就來。

“真可憐呐,是個好官。”

如此聲音不絕於耳。

老百姓懂什麼政治作秀?

自是願意聽人的一麵之詞,尤其是一個當過高官的落魄到要賣女兒籌集路費。

而且還是掌管大明寶鈔的大官,他隨便扣留點寶鈔,也沒有人會知道。

現在他貧苦到這個地步,還不值得咱們同情嗎?

雖說奸猾百姓不在少數,但許多人還是心存善念的,紛紛讚揚著曾秉正是個好官。

清官呐。

希望能夠把女兒賣給有錢人家,他們這些窮苦人也養不起“賠錢貨”。

就算是想要買走當童養媳,可才四歲,歲數太小了,容易夭折不說,將來他要是在當官要回去,那豈不是人財兩空?

王布犁覺得曾秉正的女兒,指定沒有人敢輕易買走。

“大哥,我們叫鄉鄰走,這不是我們能夠摻和的事情。”

“嗯?”

王布犁低聲說了一嘴:“此事怕是不簡單,不能隻聽信一麵之詞。”

“你說的對。”

王貫眾也認為堂堂四品官不可能沒有錢的,他對著周遭高聲道:

“鄉鄰們咱們快些回家,不要忘了身上揣著東西,密密麻麻擠在這裡,小心被人摸了荷包也不知道,今天的苦就白受了。”

“對對對,咱們既然沒錢買就不要圍在這裡,給想買的人讓開地方,不能耽誤曾姥爺回家。”

經過王布犁哥倆的提醒,在裡長的催促下,大家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人人身上都揣著錢,萬一被摸走了,上哪說理去?

就算抓住小偷,他把錢花了,隻能扔進大牢裡關著,你的錢找補不回來的。

一大幫看熱鬨的人又烏泱泱的走著,嘴裡議論著曾秉正真是個好官呐。

咱們手裡拿著的新寶鈔,就有可能是他負責督造的。

王布犁卻覺得曾秉正這個時機抓的好啊,昨天政策剛出來,今天他就在行用庫不遠處開始叫賣自己的親閨女。

這他媽的不是故意給老朱上眼藥,又是什麼?

按照王布犁對老朱的理解,這種人絕對不可能如願的。

想利用道德輿論綁架朱元璋,他根本就不在乎。

朱元璋對手底下的臣子可是使勁的重拳出擊,老子給你們發俸祿,讓你們管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一個個還他娘的不給咱好好乾活,那你就彆想好好活著了。

王布犁也不知道是誰給曾秉正出的“好主意”。

還是他自己個參考假鈔案主謀楊饅賣親兒子給老母親治病,自己也要整一出這種戲碼。

老朱對楊饅都沒有表現出來從輕發落的意思,他曾秉正就覺得自己能行?

在洪武朝的高官平安落地,順利返回鄉裡頤養天年,已經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王布犁覺得曾秉正是因為不死心回鄉,就想當官,故而給他自己找死路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不管如何,走在路上的王布犁想的就是看熱鬨就好,順便磨練一下自己的演技。

老朱如何處理此人,他倒是挺新奇的。

畢竟這場政治秀有點抽象,堪比崇禎籌錢,他老丈人在大街上賣家具!

唯一的區彆是老朱不好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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