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殺人當真管用?(月初求下月票)(2 / 2)

本身辦事能力挺強,就是一上奏章就掉書袋,每次上書字數起步七千字往上,磨磨唧唧說不到重點。

錢尚書也是願意把自己這個左膀右臂帶在身邊的。

茹太素是中舉之後就當了監察禦史,又被派到四川去曆練,召回中央升了官又降了職。

茹太素對於王布犁寫的案情分析極為驚詫,第一條第二條之類的,條理分明,是他要學習的手法。

要不然以他喜歡多“碼字”的習慣,一旦上書,官職還得往下降。

“王典吏,你在寫案卷上可是有師傅?”

“沒有啊。”

“那本官看你寫的卷宗條理分明,還以為背後有高人指點呢。”

茹太素摸著胡須,心中暗暗歎息,難不成真的有人天賦極佳?

“茹主事,卷宗本來就是給人看的,彆人看給自己看,都能一目了然的看出來前因後果來,才是最為方便。

我在基層縣衙裡處理的案子很多也很碎,練手也就練出來了。”

王布犁對於這些半路出家,又不肯用心思辦差的大明官員有了一定的認知。

蒙古人的統治極為粗狂,故而大宋許多體係並沒有完美的繼承下來。

等老朱拿到了天下,架子隻能參考前朝大元進行構建。

至於以前喊的什麼重開大宋天不顧是口號罷了,傳承斷絕了很多。

錢唐這個刑部尚書對於王布犁很滿意,他這個縣衙小吏是個實乾派,不是他印象當中大元那種上下其手,就一門心思想搞錢的元朝小吏似的。

而且此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智謀,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再過個十幾年,刑部尚書的位置興許都是他來做。

茹太素摸著胡須讚同,隨即說道:“等過段時間,我要去你的刑房看看卷宗,學習一二,方便嗎?”

“茹主事若是想來,自然可以,隻是我最近都沒有去上值,在暗中調查假鈔案,許多卷宗都是以前的,並沒有什麼新案子。”

“好好好。”

茹太素連忙應下聲來。

錢唐一直都很看好茹太素,見他能夠虛心向一個縣衙小吏學習,更是滿心歡喜。

如果他能改掉自己廢話連篇的小毛病,將來定然能夠接他的班。

這二人都是非淮西黨人。

有錢唐這麼死諫的形象在,胡惟庸也沒法子換掉這個非淮西黨人,占據了刑部頭把交椅。

錢唐又看向一旁的王布犁,他也是非淮西黨人。

陛下早就看出來淮西黨人在做大,這是不利於大明的。

這般重用王布犁這個非淮西黨人,也算是在給太子做些後手。

畢竟此子相比較他們這些老頭子而言,比他孫子歲數還要小呢,更何況他孫子都有孩子了。

最近錢唐也在忙著補充大明律的條款,那是首任兵部尚書周禎參考唐律搞出來的。

三人的交談就此停歇。

方才皇帝的聖旨已經向觀刑的眾人宣讀過了。

這幫人都是句容縣的,他們膽敢做假鈔,被陛下給抓住了。

其中王布犁的名字自是體現在了聖旨當中。

宋典史瞧著坐在主審台上的王布犁,忍不住對左右道:

“小老弟鳥悄的整個了大活,他能破獲以假亂真的假鈔案,咱還一點都不奇怪。”

刑房的書吏們自是前來觀摩。

其中刑房第一狗腿溫客忍不住哈哈大笑,更是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希望。

王布犁高升了,那他們這些人升任的日子還會遠嗎?

人一旦跟了老上司,那可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蔣環也清楚的知道假鈔案,他站在人群當中望著台上的王布犁。

不愧是被陛下所看重的人,輕易辦到了旁人不能辦到的事。

咱跟在他身邊,將來也能更受陛下的重用。

而江寧縣知縣吳衛也站在下麵的觀行。

對於台上的王布犁,此時他也是五味雜陳。

手底下的人突然就爬到了你的頭上,論誰心裡也是稍微有些彆捏的。

肉眼可見的能發現王布犁前途不可限量。

吳衛隻希望王布犁能夠聽話,娶了淮西人的女人,今後在朝廷之上,才能更好的站穩腳跟。

無論是為了淮西人的利益,還是為了王布犁自己的利益,這都是一個非常好的選擇。

朱元璋大肆懲戒製造假鈔的人,就是為了向全天下宣告,這塊蛋糕是他自己獨享,其餘人誰動誰死。

砍頭的事情,王布犁還是第一次看現場直播。

一個個劊子手拿著砍頭大刀,瞧著士卒壓著人上來,把他們的腦袋按在大木圓墩子上。

旁邊的宦官大叫一聲午時已到。

刑部尚書錢唐把紅木板子往下一扔,口吐一字:“斬。”

劊子手們便把嘴裡的酒噴在砍倒上,照著脖子便一刀砍下去。

腦袋掉在邢台上,噴出一大圈血來。

底下百姓也有大聲叫好的。

當然是不是因為劊子手砍頭技術的緣故,給了他們一次賞心悅目的表演,或者是真的覺得他們製造假鈔罪有應得,覺得好死而叫好。

沒有人知道。

王布犁也不清楚,但是他瞧著這一批人殺完了,下一批人被拉上來。

劊子手當真如同切瓜砍菜一般,就把人給噶了。

錢唐作為刑部尚書,看著砍頭場麵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臉上倒是沒有什麼變化,按照大明律,這些犯人罪有應得。

反倒是一旁的刑部主事茹太素,有點控製不住自己臉上的神情。

他臉色發白,連摸著胡須的手,都開始顫顫巍巍的。

茹太素已經是自我代入,生怕自己也成為被皇帝砍的下一個。

他已經被老朱下令痛打一頓了,故而時刻擔憂著,自己會不會再惹老朱生氣。

因為當今天子登上帝位前後,都沒少殺人。

王布犁拿出汗巾捂了下鼻子。

刑台上的血腥味道已經極為濃厚了,劊子手們也不知道用水潑一潑,就任由堆積在那裡,鮮紅鮮紅的。

“王典吏,你感覺如何?”

麵對刑部尚書的詢問,王布犁隻是開口道:

“沒啥感覺,被殺的人又不是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不錯。”

相比於一旁都開始發抖的茹太素,錢唐還是對於王布犁更加欣賞,作為一個前半生都在元朝生活的人,他這輩子見過太多的死人了。

這一百來個人犯被集體殺了,跟元朝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元兵屠村都是常事,一等蒙古人,二等色目人,三等原大金統治區的各族人,都可以殺四等人原南宋統治的人,要不然錢唐他也不會在山中隱居。

他們都有特權,殺人不償命的。

待到一百來口子人都砍乾淨了,腦袋被扔在竹筐裡,屍體被扔到另一旁,劊子手們才開始拿著一盆盆水清洗台麵。

至於最後的主謀句容縣知縣楊饅,雖然事出有因,但罪大惡極,念其孝順,留他個全屍,當眾勒死。

驗明正身後,王布犁又瞧了人被活生生的勒死的畫麵,這個倒是有些駭人了。

待到所有事情辦完之後,刑部尚書錢唐便帶著王布犁二人以及一些兵丁前往皇城,同太子複命。

觀行的人全都散去,今天這個刑場,殺人可真是不少啊。

眾人議論紛紛。

有的人看了感覺是警示,有的人看了之後認為大有前途,還有的人看了之後想的是如何仿效!

刑場上的屍體拉到外麵亂葬崗隨便對付埋了,至於人頭全都被硝製了。

朱元璋的原話是從京師到句容縣的九十裡官道上,都給我像掛路燈一樣,把案犯的人頭插上,立在路邊。

朱元璋才不管什麼嚇到趕路的人,要是嚇到他們了,效果才更好。

今後沒有人再敢乾。

他要讓所有人都看看,膽敢製造假鈔是什麼下場!

可此事當真讓朱元璋失望了,在這些人被處死一年後,句容縣的老鄉們又前仆後繼的重操舊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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