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犁無異於直接在屋子裡放個響屁。
而且是一屁崩的以胡惟庸為首的官員無言以對。
“是陛下的哪個女兒?”
胡惟庸把手中的木牌子還給王布犁。
“回胡相,乃是陛下的嫡長女。”
胡惟庸捏著駙馬都尉的牌子手差點捏著不住。
但是王布犁手疾眼快重新把牌子接好,才避免了胡惟庸進一步的失態。
塗節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的表情忍不住cos了破產姐妹Max滿臉問號的神情。
你娘的!
哪個侯府的庶女。
比得上天子的嫡長女?
塗節想不明白朱元璋看上王布犁哪裡了。
要把嫡長女嫁給一個平民百姓。
畢竟大家按照庶長女嫁給韓國公李善長的長子推測,嫡長女定然是跑不出國公家的圈子。
結果竟然是這樣的事。
塗節上演顏藝,他的神情已經失控了。
要不是礙於丞相胡惟庸的麵子,他必然得跳起來腳來大罵幾聲。
沒天理呐!
老上司吳衛嘴巴張的極大,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因為王布犁放的屁過於炸裂,一下子就把他炸懵逼了。
誰能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王布犁他不就是破獲了假鈔案嗎?
光憑借這一個案子,就獲得了陛下如此的青睞,要把嫡長女嫁給他。
這件事的衝擊力過大,以至於讓吳衛不能接受。
憑什麼啊?
胡惟庸收回手臂,在桌子下麵狠狠的掐了自己幾下,努力的讓自己恢複平靜。
他本以為自己砸王布犁為他效命,砸的非常狠,也極為有力度。
可胡惟庸現在聽著王布犁的話,隻覺得他的老上司朱元璋砸人砸的比他還要狠呐!
怨不得他能當皇帝。
就衝著把嫡長女嫁給一個平民的氣魄,胡惟庸自覺當真是比不上的。
他乃大明丞相,自己的庶女都不願意嫁給一個平民家的孩子。
可天子朱元璋硬生生的做出這種事起來。
著實是駭人聽聞。
堂堂天子朱元璋他這麼不講究門當戶對的嗎?
或者說老朱受到儒家荼毒的思想不多,他隻有一心想要鞏固自己的統治,哪像士大夫群體屁事多,規矩多呢!
朱元璋骨子裡就是一個老農思維,讓他學士大夫的“雅”,他真的學不來的。
他隻會反手把士大夫給剁嘍。
什麼他娘的士大夫,真以為你比其他牛馬級彆高?
在咱眼裡一樣是牛馬!
胡惟庸感覺到疼痛,心說壞了。
咱是想要把王布犁他拉入淮西人的圈子。
可沒成想陛下先辦了這件事。
即使王布犁現在真的進入了淮西人的圈子,是符合胡惟庸最初定下的目標結果。
但胡惟庸總覺得事情的展開方式不對,這不是他想要的過程。
本來挺好的一件事,怎麼就下手晚了,被皇帝搶了先?
廳內十分的寂靜。
王布犁也沒言語,他相信有檢校在監視著胡惟庸的一言一行,自己這個準女婿可不能露怯。
過了一會,塗節看向一旁發懵的江寧縣知縣吳衛,這麼勁爆的消息你怎麼不提前說,害得丞相丟了這麼大的麵子?
吳衛顯然明白過來了塗節的眼神審問的意思,他又看了一眼身側的胡惟庸,發現他依舊不喜不怒,心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布犁,伱這?”
“就是今天回宮去彙報假鈔案的時候,太子叫我去一旁等著,然後皇後娘娘就說了這門親事。”
王布犁也知道吳衛的難處,他好不容易抱上胡惟庸的大腿。
結果把胡惟庸給撂在這裡,丟了麵子。
“我想說,但是被塗中丞給打斷了,要我聽他說。”
王布犁也給吳衛解釋了一遭,證明這件事不賴他。
禦史中丞塗節心裡一個臥槽,原來根子在這。
他娘的!
本以為是自己是說什麼,王布犁都得聽著,他隻有被安排的份。
現在讓大家流落到尷尬的地步,確實是他的問題。
塗節看向一旁的胡惟庸,胡惟庸卻是哈哈大笑,忍不住讚歎道:
“布犁啊,你得陛下看重,這說明本相也沒有看錯人呐,你是個人才。”
胡惟庸率先圓場,他本想著今日是悄悄拉攏一番。
未曾想王布犁竟然先被天子拉攏過去了,那方才的話,會不會被王布犁告訴天子?
無論如何今天都得先把他穩住,就是著重闡述,咱是因為江寧縣知縣吳衛的舉薦,特彆看重你王布犁,才會耗費巨資來同你交流一二。
而且胡惟庸也極為慶幸,自己並沒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特彆是對於一些還不是他心腹之人,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胡惟庸回想了一二,並無不妥之處,狀態也越發的放鬆。
塗節收到信號,嘴裡也連連說著恭喜恭喜之類的話。
待到大家都說了點場麵話,吳衛就說夜色深了,該告辭了。
他便帶著王布犁告退。
待到二人走了之後,胡惟庸才緊皺眉頭。
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兩日前自己才派吳衛去聯係王布犁請他過府,結果今天來之前,陛下就要把他招為駙馬,事情也太巧合了。
“胡相,這小子運氣未免也太好了吧!”
塗節依舊是有些氣不過,同為小吏出身,自己辛辛苦苦才是個正四品。
結果那小子一下子就變成了從一品,是他這輩子都達不到的高度。
更何況大明朱元璋養駙馬,那也不是養閒人,他該乾活也得乾活!
根本就沒有向唐宋那種當了駙馬,自己在仕途上便沒有什麼前途了一樣。
胡惟庸對於塗節的氣憤,忍不住笑了笑:“天子的心思,可不是誰都能猜得透的。”
“更何況王布犁他比你年輕,麵相又好,頭腦聰明,還是皇後娘娘親自說辭,你確實比不過。”
聽著胡惟庸更加紮心的話,塗節對於王布犁的羨慕嫉妒恨,甚至都生出來一種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心思。
你娘的。
沒天理啊!
胡惟庸摸著自己的短髯,在大廳內踱步。
他是一個不相信巧合之人。
要麼就是吳衛告的密,要麼就是王布犁早就入了陛下的眼,想要讓他當駙馬,絕不是昨天臨時起意決定的。
如果是這樣,那便解釋的通了。
“胡相,今天王布犁在相府的所見所聞,將來怕是會同陛下說一說啊。”
“無妨,我們就是簡單的吃了個飯,招待了一下新的駙馬都尉,也算是犒勞他破獲假鈔案。”
胡惟庸對於這種事,一點都不害怕。
些許說辭罷了。
他倒是挺想讓王布犁同朱元璋說,他與自己相交的。
對於天子的放縱,胡惟庸從來都沒有不放在心上,他們二人一直都在相互試探。
“今日之事?”
“今日是小事罷了。”胡惟庸擺擺手:“塗中丞,你自己回去了,我就不派人送你了。”
“是,胡相。”
塗節隻覺得自己今天是真他娘的丟人。
可他心中的這份尷尬之意,無從發泄,誰讓他現在是胡惟庸的狗,有些不合適的話,就得他來說。
胡相能有錯嗎?
那顯然是不能的。
王布犁二人被慢悠悠的仆人引出了相府,實則是吳衛戴著腳鐐,他想走快也不可能。
等遠離了相府數百步後,吳衛才忍不住歎息道:
“布犁,我是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有如此大的造化,竟然能夠同時得到陛下和丞相的看重,當真是讓我十分的羨慕啊!”
“多虧了吳老爺給我證明自己的機會,這份恩情我是記在心裡的。”
王布犁也順勢說這話,說實在的吳衛對他不錯,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吳衛是十分渴望進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