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不寧,不康禋祀。後啟,殺了她以補天道!”
“女媧補天,石落塗山,她不過補天所餘的一顆頑石,你已得九辯九歌,就該殺了她。”
“你不殺她,若天門開裂,大水又來,難道你有你父親的德行嗎?你有你父親的才能麼?伱已經殺了伯益,何不再殺她一個?”
祭壇的四周,大大小小的巫祝泣著血淚勸諫,遠方的天穹已經烏雲密布,似是又有一場鋪天蓋地的大洪水在醞釀,那由大禹所鑄造的九鼎沉默著,上天不再
…………
陳易猛地睜開眼睛。
腦子裡麵一派混沌,睜開眼,發現那些圍繞在九鼎邊上的巫祝都不見了。
“這是…啟的記憶?”
陳易喘著氣,感受到後背一片溫暖香軟,
“是塗山氏關於夏後啟的記憶……”
陳易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把手從安後懷裡抽出,站起身來,拍打了下衣衫上的灰塵。
安後懷裡空空,不安地皺了皺柳眉,卻仍在熟睡。
陳易感覺到,塗山氏對安後的影響更深了,而且…還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了自己。
“你醒了?”
身後,傳來一道輕飄的喚聲。
陳易轉過頭去,看見了女冠。
“我找到了些東西。”
女冠起身示意陳易跟來。
陳易微微頷首,緊跟女冠的步子,隨後踏入到另一處墓室之中。
“看到這些壁畫了嗎?”
隨著女冠的開口,陳易抬頭覽視墓室牆上的壁畫。
壁畫之中,勾勒出一人軀蛇身的古老身影,手持補天石奔天而去,那天地間的裂口,在補天石中幾近填補。
補天石中的多出一塊落於地上,墜落於山水之間,那便是塗山。
故此,塗山氏的女子皆稱女媧,又或是女嬌。
伴隨著壁畫的,是一個個佶屈聱牙、晦澀難懂的金文,仿佛在訴說著上古時代的久遠曆史,講述著那夏代時的恩恩怨怨。
“所謂補天,應是修補天道,女媧補天之後,多出的一塊補天石化為塗山氏。然舜禹之時,天門再度開裂,鯀企圖盜取息壤補天治水,卻被上帝所誅,其子大禹受舜舉薦於帝,為補天治水來到塗山,得到了神女塗山氏的授書,故而大禹治水,卻也隻是治水,並未補天。”
女冠順著壁畫,輕聲講述著上古時代的一幕幕,
“啟代伯益做了國君,補天之事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
既然塗山氏是那多出來的一塊補天石,於是便殺了她,讓她化石,以此修補開裂的天門。
為防止塗山氏複活,致使補好的天門開裂,啟分了她的屍,造了地宮,封印鎮壓住塗山氏的遺骸。”
聽著女冠的話,陳易默默無言,眼神晦明不清。
太華神女轉過臉凝望著他,輕聲說道:
“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了……”
“明白什麼了?”
“她把你當作兒子,或許殺了她,讓她化石,同樣能再度封印她。”
女冠的嗓音平淡。
陳易轉過眼盯著她,而後道:
“天地君親師,她是大虞之後,是陛下,是大虞的天家。”
女冠聽到這話,笑出聲來,
“平日裡怎麼沒見你這麼講究忠孝?”
“才不外露。”
陳易笑道。
女冠眯著眼打量他,接著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