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林琬悺回答是有還是沒有,林晏都要死在這裡。
要殺就當麵殺,陳易不打算做那種回頭私底下手,表麵卻又裝清高無辜的偽君子勾當。
更何況林晏本就死有餘辜,林黨為禍朝堂多年,林閣老沉迷玄修,大小事務皆交由林晏把控,其中多少肮臟交媾,不勝枚舉。
至於這一切會給林琬琯造成多大衝擊,陳易不是沒在意,隻是權衡利弊下,給她當麵留下陰影,永遠比欺騙她玩弄她感情要好。
心若殤殤,其後康康。
踢開林晏的屍首,陳易擦過刀上血後收刀入鞘。
血流在地上,彙入到暗河裡頭。
林閣老成仙卻被粉碎金身而死,其子林府家主林晏也死於地宮之中,等塗山氏再度沉睡,回歸京城之時,林黨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看了看那暈了過去的林家小娘,陳易吐了一口氣,說起來,自己自然可以好生在林晏麵前對她上下其所,說儘汙言穢語,滿足自己的報複心理。
可那不僅僅是對林晏的羞辱,更是對小娘的羞辱。
而陳易向來懂得憐惜,從來沒有在外人麵前,羞辱女子的習慣。
待林琬悺暈了之後,閔寧避嫌似地把小娘交到殷惟郢手裡。
殷惟郢接在手裡,不由腹誹一句:就她自己不知道他知道她是女子。
驢頭太子看著陳易,見他一直不說話,不免有些煩躁。
半晌後,隻見陳易轉過頭來,默默地凝視著他。
驢頭太子感到一絲不寒而栗,就好像有種冥冥中的預感,陳易接下來的話,會讓他將近崩潰。
他那目光,既深邃,又淡然。
仿佛,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身上有著什麼。
“你知不知道…女媧之腸,隻會化神。”
驢頭太子僵了那麼一僵,盯起了陳易,良久後笑道:
“不必唬我,九尾為王之證,更何況她在牆上留下了那一句話‘即以女身,當王國土’!這是塗山氏親自留下的,我感覺得出來!”
陳易沒有言語。
驢頭太子忍不住了,惱火地質問道:
“她在哪?!”
陳易仍然麵無表情,隻是轉而道:
“你肯定找過彌勒下生的傳說,找過淨光天女、轉輪法王的傳說,但,那些都是錯的,都是假的,不是嗎?
所以,你選擇去相信另一個傳說,相信她是九尾狐,是女媧之腸……”
陳易的話似乎戳中了逆鱗,那顆驢頭醜陋地漲紅起來,紫金盔在陣陣顫抖。
可偏偏,驢頭太子還不能對他動手,隻能以厲鬼般的眼神盯著他。
而他下一句話,讓驢頭太子直接暴起。
“很遺憾,這傳說也是假的。”
紫色許穎一晃,河道兩邊驟然刮起橫風,溪水都好似慢了一分,地上的血被踏出圈圈漣漪,驢頭太子一爪殺到了陳易麵前。
卻在半空之中止住了。
塗山氏從陰影裡緩緩走出,微微抬手,某種無形之力的作用下,那一爪便在陳易麵前還有三四寸時停了下來。
“為、為什麼,母後…”
驢頭太子瞪大眼睛,接著瞳孔驟縮。
隻因他聽到一句。
“因為伱不是我兒子。”
安後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