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莪那時假扮秦青洛,光從外貌之上,陳易完全看不出破綻。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可一會後,嬌媚的容顏上出現一抹苦澀,道:
“可是,祝莪眼下並無能影響他人心智的秘法,哪怕是有,也不可能…讓人覺察不出來。”
陳易道:“不怕,我有。”
“哦?”
“我可以破去她的我執,讓她分不清彆人是誰,也分不清自己是誰。”陳易如此交代道,手指已經掐起了法訣。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紅衣女子肉眼可見地呆了那麼一下。
她的嘴唇嗡嗡顫抖。
陳易掃了她一眼道:“有什麼便說吧。”
祝莪定了一定,躊躇許久,深吸一氣,有些艱難地問:“我那時…分不清官人與明尊的差彆,是不是……”
陳易的語氣波瀾不驚:“正是我的手筆。”
接著,他看見,紅衣女子瞪大了雙眸,臉色稍微變得蒼白,似是信仰在崩塌一般。
陳易微不可察地攏起了手。
祝莪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那竟是一張激顫得泛起微潮的臉,
“真…真好。”
陳易怔了一下。
都坐好應對祝莪暴起的準備了,卻不曾想,祝莪竟像是個終於破鏡重圓的妻子一般,露出這般熱烈的容顏。
“什麼真好?”
“官人做得真好,”祝莪輕輕把額頭抵在陳易的胸前,“若不是如此,祝莪怎麼知道官人是明尊?”
話音落下,陳易微怔後,斂了斂眸子,不住一笑。
看來這安南王妃…差不多徹底歸心了。…。。
陳易順著話道:“那時…對付秦青洛是次要的,你才更重要一些。”
這句話並沒有說錯。
而祝莪呼吸一滯,隨後仰起臉,“嗯”了一聲,嗓音水媚。
………………………………
“祝莪”,或者應該說麻雀,其頭顱親手被杜鵑所擰斷。
血液濺到了杜鵑身上,這無名老嬤的弟子,其殺伐果決竟到了如此地步。
這讓陳易的一些準備,也隨之淪為了泡影。
不過,也隻是一些準備。
杜鵑轉過臉,隨意地把屍體踢了開來,麵上帶笑地看著陳易:
“謝過陳千戶仗義相助,那麼…我想安南王得知王妃之死,隻怕肺都要氣炸了。”
她手裡王妃頭顱還在不停地往下滴血,陳易瞥了一眼,止住了視線,緩緩問道:
“我本想讓這魔教聖女領我們到安南王藏匿之地,那麼眼下…又該如何是好?”
杜鵑笑著說道:
“留她一命,她也不一定會帶我們過去,反而可能會將我們引到相反的地方。”
一旁的副手沒有說話,他心裡覺得杜鵑這一回無疑是孟浪了,可是上司說話之時,他這個下屬不好插嘴。
隻能待事後複盤之時,再勸誡一二。
杜鵑提了提手裡的頭顱,繼續道:
“如今安南王藏匿到不知何處,我等一籌莫展,不知千戶是否有想法?”
陳易麵露苦色道:
“如果連喜鵲閣都沒有想法,我又有什麼想法可言?”
“千戶畢竟出身西廠,而且多一個腦袋,多一種思路。”
話音落下之後,陳易便低下頭,作起了思考狀,許久後道:
“聽聞安南王素愛其王妃,如今他不知道王妃安危,或許可以以此引誘安南王暴露。”
杜鵑聽到之後,點了點頭道:
“此計倒是可行,隻是到底要如何去做?”
她在循循善誘,讓陳易親口把他的計劃說出來。
而她聽見,陳易佯裝思索過後,緩緩道:
“先散播謠言,說安南王妃已落入我等之手,再等一會之後,便說安南王妃已死,安南王定然坐不住,哪怕不親自前來,也會派人過來。”
副手聽在耳內,正欲說些什麼。
杜鵑暗中打了一個手勢,她指尖交疊。
他立即閉嘴,低著頭呈現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計劃不錯,隻需稍作調整,相信定然能引出安南王。”杜鵑點頭稱讚道。
陳易微微頷首,抱拳道:
“那麼…事不宜遲?”
“事不宜遲。”
杜鵑回道,說著,拎了拎手裡的頭顱,似是刻意讓陳易看得更清楚些。
竹影掩映之下,杜鵑看得見,陳易的眼眸掠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鬱
杜鵑暗暗勾起一抹冷笑。
說起來,她也不確定,陳易是否真的心裡有鬼。
隻是在那時,她聽著廂房裡的交談,意外得知,此子竟對安南王有所渴求。…。。
喜鵲閣總是善於抽絲剝繭,而其中蹊蹺,不得不讓杜鵑留一個心眼,所以杜鵑對陳易的出現,早就有所猜測。
杜鵑提著那國色天香的頭顱,以眼角餘光,觀察著陳易的神色。
並無太多的異樣,驚駭後回複了平靜。
果真並非泛泛之輩…
可是,你的手,為什麼止不住地在顫抖?
杜鵑心底冷笑更甚。
陳易越過杜鵑,正欲起步。
但走了兩三步,身後的喜鵲閣人並未及時跟來,杜鵑仍站在原地。
“怎麼了?不是說事不宜遲麼?”陳易開口問道。
“不急,容我先問千戶一個問題。”
杜鵑頓了頓,繼續道:
“千戶是如何得知,我們喜鵲閣在圍剿安南王?”
陳易目光平靜,淡淡道:
“我出身自西廠,自然是從西廠同僚口中得知。”
杜鵑點了點頭,似是對這番說辭並無懷疑,道:
“此事喜鵲閣確實告知過兩廠一衛。”
副手的眼皮卻跳了一下。
喜鵲閣告知過兩廠一衛?
這事他這個做座主副手的,怎麼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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