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眉頭擰起,轉身而視,手掌已經搭上了背上的槍。
“誰?”
伴隨這聲話音落下,陳易亦是感受到一縷氣機,自身後而來,朝著後脖頸而去。
在他也轉身的一刹那。
劍光閃掠而過。
寒芒幾乎是擦肩而過,陳易一手猛地探去,正欲抓住那人手腕。
然而後者身形擰動,劍舞開一圈,橫斬而來。
陳易後退半步,看清那人的麵孔之時,停了一停。
而李文虎這時正欲轟拳以來,陳易意識到這點,側身一掌攬住一拳。
李文虎麵露不解,停住手上動作,而陳易看著那人,笑道:
“閔月池,你又在玩什麼?”
閔寧隨手扯開了蒙麵的黑紗,隨意丟到一邊,挑眉道:
“嚇你一嚇而已。”
陳易聞言一愣,不住道:“怎麼突發奇想在這出現?”
“我去你家找你卻不見你,聽她說你去止戈司了,我就過來了。”閔寧說著,噙笑問道:“有沒有被嚇到?”
英氣眉宇間雖然憂鬱仍在,可她的笑如今多了一分灑脫爽朗,這樣子先見劍後見人,來無影去無蹤的出現,讓陳易一時都錯愕了。
不知發生了什麼,她比之前更俠氣了。
幾日不見,還被放了鴿子,陳易有些小彆勝新婚,伸了伸手想抱她一下,閔寧卻退了開來,不讓他得逞。
她掃了眼那兩匹止戈司牽出來的馬,問道:
“你要去哪?”
“往安南王那邊去。”陳易回道。
“帶上我?”她不拖泥帶水。
“好。”陳易微微頷首。
剛才他好像看到,話語之間,她壓住了些許的妒意,並將之拋擲腦後。
在一旁像個老電燈泡的李文虎見這一幕,也沒多說什麼,畢竟這江湖上的小年輕還真是說走就走,乾脆利落,不用他在旁邊一直等。
走出巷子,陳易先上馬,而閔寧翻身坐上他身後,雙手隨意往他腰間一環。
閔寧的手扣上來時,陳易心思微動,但終究見過世麵,很快就沉了下來,哪知閔寧似乎察覺出了,片刻之後,竟然貼到了他背上。
背上有一點微微的軟。
這樣帶點欲情故縱的動作,陳易的後康劍都微微顫鳴了。
閔寧也臉盤微紅,但她在陳易身後,他看不到。
放在過去,閔寧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哪怕是跟他同乘一匹馬,她也會挺立著身子,保持一段距離。
可自碰到那自稱“著雨”的家夥之後,閔寧便隱隱約約覺得,跟他再灑脫些,再直接些,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至於這樣有沒有女子應有的矜持,閔寧不是沒一點在乎,可是跟他在一塊,沒有矜持又有何妨?
這混賬不就喜歡這樣嗎?
三人兩馬便朝京外趕去,沿路看見京中臨近年關欣欣向榮之景,哪怕不在市集,也是熱熱鬨鬨,一些人家已經提前掃好了門前的道路。
出了京城,行了大約三十多裡,馬已經跑累了,需要暫時歇息。
這種散養馬一口氣能跑三四十裡,已經算是優良,而戰馬則多數是蒙古馬、西域馬,一口氣七八十裡往往不在話下。
而止戈司衙門圈養的馬,大多都是普通的散養馬,不像東西兩廠,可以有戰馬調撥。至於為什麼,其中原因也很簡單,禮製上,兩廠一衛屬於軍籍,而止戈司則是文籍。
三人也便在路上暫時歇腳,這一帶的地界不算荒涼,但也人跡罕至,穿越林中,便見一處破廟可以歇息。
牌匾上寫著“清湖土地廟”五個字。
三人索性就牽馬靠近土地廟,剛剛把馬係好在柱子邊上,跨過門檻,見到這廟子立有土地公公的神像,結滿了蜘蛛網,而在神像下麵,躺著一個人。
那人似是身受傷,聽到門外有動靜,睜開了眼,半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緊緊握住手邊的劍。
見三人入門,他警惕非常,問道:
“敢問三位仁兄從何而來?”
“與你無關,不過借道歇息而已。”
李文虎開口道。
那劍客聽到這話,微微頷首,麵上警惕依舊。
而李文虎隨意掃了掃地上的灰塵,席地而坐,沒有再跟這人多說一句話。
江湖之中,突逢變故,從來都是常事,大家既沒必要打生打死,也沒必要出手相助,彼此都是過客。
見這一幕,陳易也不多說什麼,如今武道四品,有實力傍身,自然是該休息就休息,更何況進來之前,就偵察過一番周遭的地勢。
陳易和閔寧二人正欲席地而坐,忽然之間,廟外聽到刀劍晃蕩的聲音。
“追,那楚霍南定然就在前麵,人人叫他無影劍,難道他輕功都是無影?!”
話音響徹林間,那劍客微微抬頭,麵色緊張非常。
陳易抬頭一望,便見土地廟之外,有一眾人影持刀劍而出。
看樣子,是衝著這土地廟的受傷劍客而來的。
閔寧和李文虎都有幾分緊張,後者還好,仍舊不動聲色,而閔寧則是手已經放到了刀柄上。
陳易默默起身,接著
讓開了一條道路。
剛剛碼出來,還來不及修訂,今晚應該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