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昭正在跟金金吵嘴,金金非常不服氣“誰說你不是上等美人?那糟老頭子眼瞎,你去登樓,看到你的臉沒有人會不讓你上去的!”
“太自信要不得。”
“我見過的美人比你吃過的米都多!”金金毛都炸起來了“我說你是美人你就是美人,雖然還算不得絕色,但是絕對有資格上那個什麼排行榜!”
李昭不為所動,她看不到自己的臉,又沒有錢買鏡子,不知道自己現在長什麼樣子,但是潛意識就是覺得金金不靠譜,甚至因為習慣始終在頭上圍著擋布,把臉整個罩起來。
金金還在絮叨“明明是你的衣服還有頭發的原因,愚蠢的凡人總會被外物影響判斷……”
李昭不搭理它,已經開始想彆的登樓辦法了,反正她是沒有信心能跟雪靈波作比較,本來想著靠金手指登樓既能滿足自己的需求又不會驚動追蹤自己的人,簡直是雙贏,現在看來還是想的太樂觀,不過來都來了,不上去看看實在是不死心……
正糾結,李昭突然看到縮短了不少的隊伍裡一個人很眼熟,雖然衣服換成了不顯眼的暗藍色,雖然沒有戴頭冠,雖然一直低著頭……但是那就是千刀門的大師兄覃傾寒啊!
李昭眼睛一轉,如果有人此時能看到這雙唯獨露在外麵的眼,必然會被其中流轉的光華驚豔,可惜就如金金所說,世人常被外物迷惑,沒有人會注意這樣一個衣衫粗陋還看起來臟兮兮的家夥,就連覃傾寒,在被叫住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皺眉。
“覃師兄……”
覃傾寒看著眼前古古怪怪看不見長相的女子,臉色冷淡“不要叫我師兄,你並非我門派弟子。”
李昭啞然,繼續做出一副可憐狀“我曾在千刀門做過灑掃弟子,後來因為家中變故不得已離開了門派,想不到竟然能在這裡遇到覃,覃公子……公子可是要登樓?能不能,能不能帶我一起?”
以武登樓的話,是可以帶一位女眷的。
“不能。”覃傾寒拒絕的毫不猶豫,目光隻在李昭肩膀上的金金停留了短短一瞬,就又是一副不想再搭話的樣子了。
李昭發現,覃傾寒跟在千刀門時表現出來的寬厚溫和可親的大師兄形象並不相符,脫離了千刀門大師兄的殼子,真實的覃傾寒冷漠疏離,於是事前準備好的悲慘可憐的身世和經曆就不適合拿出來用了,畢竟有心的人才會被感動,無心之人隻會被利益所動。
短短的時間裡,李昭已經重新給自己拚湊出了另外一個故事,她低聲囁嚅道“如果不方便帶我上去,我在這裡等公子也好,吳掌門也在珠玉樓中嗎?我……我隻不過想與掌門說幾句話,有些事需要他知曉才好……原本我也不想,可是我沒有銀子了,原本我想回千刀門的,但是沒錢雇車,路途又實在崎嶇,沒有人同行,我一個弱女子,這樣的身體……”
一邊說著,李昭一邊把手放在小腹處,一副遮遮掩掩躲躲閃閃的模樣。
覃傾寒的臉色微微變了,似乎是想到什麼,低聲問“……你什麼時候離開的千刀門?”
李昭信口拈來“兩個月之前。”
覃傾寒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在李昭沒被遮擋住的那雙細嫩纖弱的手上,又掃過她半遮半掩卻依舊可以覺出異樣美麗的雙眸,臉色越發陰沉,李昭知道對這種心思深沉喜歡偽裝的人來說,讓他們腦補出來的才會最讓他們擔心,所以繼續柔弱道“不然覃公子借我一點銀錢,夠我雇人帶我返回千刀門也可……我會跟掌門說,一定會重重感謝覃公子的!”
覃傾寒的眼掃過麵前的珠玉樓,又看了看淒淒切切的女子,話已至此,他已經不可能放這女子離開,但是放棄登樓他又不甘心。
“……你跟我走,登樓之後,我帶你回千刀門。”
得償所願,李昭一派感激的行禮“多謝覃公子!”
金金忍不住問“他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在覃傾寒聽來就是這鳥叫了幾聲,現在他心思亂的很,自然不會理會。
李昭沒回答,隻在心裡道——因為他以為自己又多出來一個小師母啊!
等朱仙奔下樓來,想要找到讓他驚鴻一瞥的身影時,李昭已經跟覃傾寒順利登樓,直奔淩雲台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