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花傘靠肩,站在段融身前,段融就著燈光,仔細打量著她的眼眉。
紅雪看著段融專注瞅著她的目光,臉上不自覺地飛上了兩片紅霞。
她是害羞了。
段融看著紅雪,卻是心情大好。
這才是他需要服務的客戶,都像薑青玉和蘭影那般,他這手費儘心思,死了好幾批腦細胞,搞出來的技術,豈非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段融手持毛筆,專注地描繪著,他不時盯著紅雪看一會兒,偶爾懸筆而停,露出沉思之色。
不僅段融在看紅雪,紅雪看段融,也是看得癡了。
段融雖然其貌不揚,但他那認知專注的樣子,一雙眸子閃著沉著的冷芒,紅雪便一時有些失神了。
段融這次畫得,甚至比方才那兩次,都還要用心。
這才是他的專業主場,方才那兩幅都是取巧而已。
段融仔細地端詳著紅雪的眼眉,思考拿捏著優化的分寸。
既要效果驚人,也不能失了本真!
足足一刻鐘時間,段融才堪堪畫好,他看了一下,滿意地一下,道:“紅雪姑娘,已經好了。”
“好了嗎?”
段融取下畫來,紅雪欣喜急切地接了過去,一看之下,眼睛頓時瞪得如荔枝般大,笑道:“我夢裡的自己就是這般樣子!先生畫得真好!”
“姑娘歡喜就好!”
“我歡喜的緊呢。”
“謝先生!”紅雪拿著畫,蹲了下萬福,就要離開,她是迫不急待地想與人分享去。
“嗨,紅雪姑娘。”段融叫住了她。
紅雪回過頭,看著段融。
“十兩一幅!”段融淺笑著,指了指身側的木板。
紅雪恍然,她忘了給錢。
她的一張俏臉頓時紅彤彤的,摸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段融的畫架的橫梁上,道:“先生莫怪,我太冒失了。”
“沒事。姑娘如此喜愛此畫,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呢?”段融笑著答道。
紅雪眼睛發亮地看著段融,不知為何,這人說話總是能說到她心裡去!
紅雪又蹲了一個萬福,扭頭急急而去。
段融看著紅雪急匆匆離開的身影,啞然一笑,道:“這丫頭,冒冒失失的……”
紅雪一到門口,就被迎賓的幾個藝伎圍了起來,幾人看著那幅畫,你一嘴,我一嘴地吵嚷了起來。
“這是你嗎?紅雪!”
“這怎麼不是我!”
“這就是紅雪。你看這眉眼,這嘴唇。”
“這叫寫真!”紅雪堅定地說道。
“寫真?”
“對。以吾之畫筆,還汝之……本來麵目。”紅雪有些生硬地重複著,她從薑青玉那聽來的這句廣告語。
很快,花影樓門口迎賓的六個藝伎,都圍在了段融的攤位前。
段融一看生意火爆起來,頓時喜上眉梢,他維持著秩序,道:“大家排下隊,一個一個來!”
很快,花影樓斜對麵的老槐樹下,便排起了隊伍來,這些塗脂抹粉,花團錦繡的藝伎,把原本淒清的街道,瞬時變得如同春天的花園般,嘰嘰喳喳,熱鬨芬芳起來。
胡歡歡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但她保養的很好,身上臉上都沒有贅肉,隻是因為過於操勞,眼角已經有了魚尾紋。
她的下巴,不是圓潤的弧線,而且有微微堅硬的線條,這些特征以及她略顯纖長的手,都似乎是在暗示著她剛強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