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還跑到妓館門前賣畫呢……”
“這不是,給咱源順鏢局丟臉嗎?”
蕭宗庭不聽還罷,這一聽,原本乾瘦的臉,更是黑得嚇人!
月錢也不領了,腳跟一拐,就出了源順鏢局!
暮色四合!
暝色中,倦鴉撲閃著翅膀,悠悠飛過……
蕭宗庭站在,花影樓不遠處的一個巷口處,目色慍怒地看著,大槐樹下支著畫架的段融。
燈籠昏黃的光暈,打在了段融的臉上,蕭宗庭站在那裡,看得真切。
此時,段融的畫攤前,隻剩下最後一位客人。
那是一個胖胖的少女,梳著雙平髻,額前留著留海,圓圓的臉盤,如滿月一般!
幾天下來,段融的技藝已經爐火純青,花影樓的門還沒開,他已經取下畫來,交給了那少女。
胖少女接了畫一看,臉上立刻浮現了兩個小酒窩,興奮欣喜地轉身走了,她是迫不及待要去與人分享。
胖少女正迫不及待地走著,忽然被一個乾瘦的凶惡老頭,攔住了去路。
那胖少女一看那老頭的樣子,立刻害怕地捂住了胸口,臉色微變,道:“你乾什麼?”
“姑娘,莫慌張!”蕭宗庭擠出了一抹笑容。
他不笑還好,笑起來更加嚇人,那胖少女更是花容失色。
“我就是想問下,你手中的這幅畫,多少錢?”
胖少女一聽是問畫的,臉色稍緩,雖說這老頭長成這樣,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誰說老頭不能畫畫呢,便答道:“十兩。”
“十兩?”蕭宗庭的臉抽了一下,微微一愣。
胖少女笑了一下,繞過了蕭宗庭,走了。
看來,那老頭不僅長得瘮人,還是個窮鬼!肯定是個老光棍!
蕭宗庭站在巷口,忽然打了個大噴嚏,而此時他看到段融已經化身為行走的貨架,拐進了一條巷子內。
蕭宗庭目色沉鬱,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段融先去生藥鋪子,又抓了一劑藥,便直接回到了源順鏢局。
段融從前院,穿月亮門,進了中院,穿過演武場,來到自己的宿舍院裡。
他準備把東西放到宿舍,然後去吃了晚飯,再去藥爐房煎藥!
自己的狗窩,段融早已經非常熟悉,因此,他也沒點燈,準備放下東西就去食堂。
他剛在角落將東西放好,轉過頭來,卻忽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黑影。
室外散布的暗光,將那身影投射進屋來,形如鬼魅。
段融心頭一緊,手就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跟我來!”
段融一聽是蕭老的聲音,心裡一緩。
“帶上你抓的那劑藥!”蕭宗庭說完,便在黑暗中,轉身而去。
段融這次聽出了蕭宗庭,聲音中隱隱的怒氣!
他提起那劑藥,鎖了門,快步追上了蕭宗庭。
段融跟著蕭宗庭,亦步亦趨地走出,心頭直打鼓!
“莫不是出什麼事了?蕭老,為何忽然到宿舍堵我?”
此時天色已經擦黑,段融提心吊膽地,跟著蕭宗庭,一直走到了他所住的兩進院子內。
進了院子,段融就看到,廚房的煙囪,冒出炊煙,裡麵火光隱現,不時能瞥見一身紅衣的朱小七,走來走去忙碌著……
段融舔了下嘴角,他已經聞到飯食的香味了!
我還沒吃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