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地用一支木刮子,剜出了一點黑乎乎的藥膏來,抹在剪下來的一小方塊的布料上……
然後將那塊抹了藥膏的布料,貼在了段融的腦門上。
朱小七一邊貼,一邊說道:“這是蕭老配的藥膏,消腫散淤。這一二天不要揭它,這包定能下去。”
朱小七站在段融身前,踮著腳尖,將藥膏貼在他腦門上,輕按著布料,讓中心的藥膏,均勻地覆蓋在鼓起的包上。
陽光照在朱小七神色認真的臉上,她烏小的眼睛閃著亮光,如荔枝般的鮮嫩的嘴唇,半張著……
但段融卻隻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香囊……
朱小七貼好藥膏,順著段融的目光一看,便看到了他手中拿著的香囊,心頭頓時有些來氣,一記粉拳,便砸在了段融的腦門的包上。
段融哎吆一聲,疼得一跳。
朱小七一扭頭,道:“好了,滾吧!”
段融一抹額頭,發覺腦門上已經貼好了一貼膏藥。
段融雖然吃疼,還是頗感激朱小七給他上藥,他向朱小七道了謝,才走出了院子。
朱小七坐在井邊,隻一個勁地揉搓著衣服,段融道謝時,也沒搭理他。
待段融的背影消失在了院門口,她才嘟囔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個香囊?”
朱小七嘟囔著,更用力地洗起衣服來……
段融拿著香囊,走出院落。
剛出院門,便看到一張人臉,迎麵走來。
一張麵無表情的僵硬的臉。不是孔斌,是誰?
段融這才想起,他已經好久都沒見過孔斌了。
兩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孔斌的目光掃過了段融手中的香囊。
隻是,他倆誰也沒搭理誰。
雖說,孔斌和段融,是同一批的學徒鏢師,但兩人的修煉進度完全不同。
蕭宗庭已經將兩人,分開授學了。
今日,正好是蕭宗庭和孔斌,約定的考究講習日。
故而,孔斌便在約定好的時辰,來到了蕭宗庭的院落,但他沒想到會碰見段融,他前兩次過來,段融都不在。
孔斌麵無表情地經過了段融,便跨進了蕭宗庭的院落。
段融扭頭看了一眼孔斌的背影,便將香囊一袖,離開了。
前院的井邊,朱小七正狠命地洗著衣服。
“小七,蕭老在嗎?”孔斌語氣客氣地問道。
“不在!”
既然蕭宗庭不在,他隻能等等了。
孔斌踱步到朱小七的身旁搭訕,道:“小七,洗衣服呢?”
“啊。”朱小七鼻子裡哼了一聲。
“我看段融剛才出去,手裡拿了個香囊。那是誰做的?”孔斌臉上擠出難看的笑來,語氣柔和地問道。
“二小姐!”朱小七冷冷回到,臉色已經有些變了。
孔斌想起蕭白鮫的那張充滿誘惑的臉,不由有幾分悸動,問道:“是每個學徒鏢師都有嗎?”
朱小七原本就在為香囊生悶氣,孔斌進來,還哪壺不開提哪壺,一個勁兒地問香囊的事,朱小七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性子,心裡的火氣頓時就爆了出來。
她謔地就坐了起來,紅了臉,衝孔斌嚷道:“一進門,就香囊香囊的,香囊跟你有什麼關係?彆人有啥你也想要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鬼樣子,你配嗎?”
孔斌被朱小七罵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站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