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見那香囊上,繡著一枝盛開的桃花……
“這香囊原本是繡給大姐的,隻是我這身子,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大姐回來……”
“姑娘莫要多想!”段融立馬說道。
“隻是……這香囊,既是繡於大小姐的,我如何能要得?”段融語氣遲疑地說道。
“段師兄莫要推辭,我縱想再繡一個於你,隻怕也沒那力氣了。你若推卻,我心裡更加不受用!”
段融心知,蕭白鮫這是想報答他的施針之恩。
段融聽那蕭白鮫的言裡言外,儘是些傷感暗示之語,他想出言相勸,但卻苦於無詞可表。
“段師兄,我有些累了……”蕭白鮫的眼角落下一滴清淚,她背過段融,輕輕抹去了。
段融站起身來,道:“那二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先……”
段融說著,忽然一頓,話鋒一轉,問道:“我前日給二小姐作那副畫,不知在何處?”
蕭白鮫有些奇怪地扭過頭來,道:“放在了櫃子的抽屜裡,我這幾日,身子不好,一直沒來得及,拿去裱了。”
段融立即走到了櫃子前,抽開抽屜,將那幅畫拿了出來。
蕭白鮫盯著段融的動作,不知他所為何意?
段融將那畫放在了茶幾上,拿了筆,研了墨,在畫的空白出,題了一首卜算子的詞來。
“此詞贈於姑娘,一解你心頭鬱結!”段融說著,將那畫遞到了蕭白鮫的手中。
蕭白鮫輕歎一聲,暗覺段融荒謬,她的心結,豈是一首詞,能解得了的?
不過她還是接了畫來,向邊緣處的題詞看去,隻見幾行頗為俊逸的小楷,寫道:
不是愛惜身,似被前緣誤。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滿頭,莫問奴歸處。
蕭白鮫拿著那畫,便呆在了那裡,連讀數遍,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
末尾的那句,莫問奴歸處,更是幾乎將她融化了……
蕭白鮫赫然發覺,她心中鬱結的情緒,竟掃除大半,連身子似乎都輕便了些。
她抬起頭來,臉上掛著淚痕,笑看著段融,道:“段師兄此詞,於我,確是一劑靈丹妙藥。”
“姑娘喜歡就好,在下告辭了!”段融抱拳退了出去。
有了此詞相伴,他站在那裡,就純屬多餘了!
蕭白鮫目送段融離開,又低下頭去,再讀那畫上之詞,越讀越覺得,此詞與自己,竟是心意相通一般。
“這詞怕不是段師兄寫的,該是一位和我同病相憐的姑娘的手筆才是……”良久後,蕭白鮫才抬起頭來,望著窗外的陽光,想到。
段融迎著陽光,從內院堂屋,走了出來。
有時候,人心裡的話,自己是說不出來的,隻能借詩詞表達。
而那些穿越了時空的大詩人們,是在為蒼生言心!
空洞的筆墨,絕對成就不了傳世的詩篇!
段融看著手中的香囊,隻見其上的那枝桃花,繡工精湛,鮮豔欲滴。
段融將香囊放在鼻間一嗅,立即香味撲鼻,精神一振,裡麵不僅放了香料,還放了艾草和薄荷。
清香撲鼻,醒神醒腦!
段融一邊嗅一邊走到了前院。
段融剛跨過前院的門,朱小七便一把就抓住了他。
段融被朱小七抓得一驚,問道:“做什麼?”
“給你那角兒,上點藥!”朱小七笑著說道:“免得二小姐老說我嘲笑你呢。”
段融這才發覺,朱小七手裡拿著一個拳頭大小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