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融腳步匆忙地衝進了後院,目色一掃,徑直走到了靈堂旁的蕭玉身側,將源順鏢局門口鬨出的事,簡略地講了一遍。
蕭玉聽罷,一雙美目中,射出冷冽的光來,道:“小七,取我的清泠刀來!”
朱小七從來都是對蕭玉言聽計從,一見蕭玉說話,立刻轉身去了裡間,將蕭玉的刀取了過來。
蕭玉一身孝服,抓刀在手,大步穿過庭院,直接堵在了院落的門口處。
段融亦站在蕭玉身側,手捉牛尾刀,堵在了院門的另一側。
兩人竟是嚴陣以待的架勢!
許是吹拉彈唱的聲音,引起了捕快們的注意,段融的前腳剛到不久,三個捕快就摸了過來。
三人一到院門口,便看到持刀堵在那裡的蕭玉和段融,再看著院門之上,掛著的白色挽幛,自然知道這家是在辦白事呢。
三個捕快中,一個中年紀稍大些的黑胖的中年人,臉上立即便凝重了起來,他上前一步道:“公務在身,還請主家行個方便!”
眼見蕭玉和段融手中持刀,一臉不善,分明是要乾架的架勢!
這黑胖中年畢竟還是有些閱曆的,俗話說,哀兵必勝,他何必去觸這個黴頭呢。
就算打贏了,難不成他還敢拆了人家靈堂不成?
“搜查可以!先去靈前,跪拜上香!”蕭玉開口冷道。
跪拜是晚輩的禮節,段融儘禮都隻是作揖上香而已。
黑胖中年捕快,麵露難色。“這……”
蕭玉看出了他的遲疑,道:“死者為大!你們既衝撞了她,磕個頭,也不算折辱你們。”
段融看著蕭玉的臉色,瞬間明白了她的心跡。她這是在為她那死去的妹子爭一口氣!
那黑胖捕快,臉色一凜,還是鬆了口,道:“那……就按姑娘說的辦!”
蕭玉和段融,這才讓開,讓三名捕快進了院內。
三名身著公服的捕快,皆持香跪拜!
而後那黑胖捕快,臉色恭敬地圍著棺材,繞了一圈。除了瞻仰遺容,也在察看靈堂和棺材內,是否有可藏人得地方。
禮畢後,他才看向蕭玉!
蕭玉此時神色稍緩,點了點,默認了他們的搜查。
三名捕快隨即在各屋中查看了一遍,打開了箱籠櫃廚,但能藏人之處,無一漏過,而後才在眾人的目光中,匆匆而去!
蕭玉目送捕快們離開,扭頭看定段融,持刀抱拳,道:“段兄弟,急人之難!這份恩情,蕭玉記下了。”
方才段融來之前,蕭玉就正和朱小七聊著她離開的這段時間家裡的事情,好幾次都提到了這個學徒鏢師,借朱小七之口,她對段融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他救過蕭白鮫一命,白鮫似乎也頗對他有些情意。
段融道:“一個口信而已,哪裡就有什麼恩情。玉小姐,不必掛懷!”
蕭玉一雙美目,盯著段融,道:“若不是這個口信,倉促應對之下,萬一真讓這些狗腿子們衝撞小妹的靈,我這個當姐姐的,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段融聞言,心頭微微一動,道:“有你這樣的姐姐,是她的福分。”
蕭玉見段融臉色悲戚,言語間亦頗有幾分真情,心頭不由暗道:白鮫久居深閨,倒還算識人。
兩人正聊著,這時又有親戚過來儘禮,蕭玉告彆了段融,回到靈前,去寒暄接待了。
段融歎了口氣,便走出了蕭宗庭的院落。
此時四處的搜查聲,此起彼伏,不少的地方,也鬨著吵鬨聲響……
段融料想,他那間逼仄的宿舍,估計也不能幸免,不過宿舍也沒啥掛心的東西,左右不過些雜物罷了。
段融踱步回到宿舍院裡,見宿舍的管事的正被捕快們押著,將一扇扇的宿舍門打開。
段融的宿舍門,早已經打開,他用來洗臉的木盆,被倒扣在門口的地上……
段融走了過去,彎腰撿起了木盆,走進了逼仄的宿舍,隻見床榻上被褥翻卷在了一邊,露出了下麵鋪著的草席,角落處的衣櫃門打開著,衣物扔了一地,那個蕭白鮫送他的香囊也被扔在了牆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