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道寒今年已經年屆四十八歲,服務過三任知縣了,能一直穩坐刑名捕頭的位置,足見其人還是有些手段的。
他原本也曾是太一門的記名弟子,晉升外門弟子失敗,便被遣返原籍。
後來,靠著勤修苦練,突破了真氣境第一重,幾年後,便坐上了賢古縣捕頭的位置,這一坐就是十多年。
這十幾年間,在他手裡冤死慘死的人,不知凡幾……
“欒先生,縣衙地牢,有要犯逃脫!我已關了城門,嚴令全城搜捕!你現在攔在這裡不讓我的人進!我看你是心裡有鬼吧?莫不是那逃犯的同謀?”
欒敬付冷哼一聲,目含怒氣地掃過解道寒的臉,道:“解捕頭這話,恕欒某有些聽不懂!我什麼時候,說不讓你進了?但是,搜查要有海捕公文。”
“我源順鏢局又不是你家開的!不出文公,說進就進!”
其實,解道寒在縣裡頗有些勢力,欒敬付也不想得罪於他。
但阮鳳山不在,他就這樣放這群人進去,雖說是縣衙的捕快,但難免也有手腳不乾淨的,阮鳳山後院的那些古玩,可都值不少錢。
打爛一件或是少了一二件,回來問其原委。豈非說他這個總瓢把子無用,連海捕公文都沒有,就讓他們進後院,亂翻亂找。
欒敬付如此懼怕阮鳳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遠比上下級更隱秘的關係,故而欒敬付知阮鳳山甚深!
阮鳳山其實早已經突破了真氣境,但他對外卻一直塑造了一個天賦所限,坐困內息境的假象,由此可見,此人心機之深邃!欒敬付焉能不怕?
“不是我不給你文公。是縣尊他日前去了淵陽府公乾,人現在不在賢古縣!公文我隨後補給你!”解道寒急道。
欒敬付道:“沒有文公的話,誰也彆想踏入我源順鏢局。”
“欒敬付,你是故意給我做對吧?”解道寒聞言大怒,滋溜一聲,就抽了刀出來!
衙門捕快,配備的刀刃,乃是青州統一的製式,名曰障刀。
刀把略長,可單手或雙手握刀,刀麵窄長,刀背略厚,單麵開刃!
“怎麼,想動手?”欒敬付抬腳輕踢了下,拄在身前的四棱鋼鐧,便舉著橫在了身前,但他並不是真的想跟解道寒動手,擺的是個防守的架勢,沉聲質問道:“敢問解捕頭,沒有公文,卻要硬闖我源順鏢局,這合乎體統嗎?”
解道寒被欒敬付問得一滯,方道:“事可從權,欒先生!抬頭不見低頭見,你真要跟兄弟過不去嗎?”
“解捕頭,我家掌櫃的不在,你想從權得找他從權去!”
“你……”
解道寒臉上的肌肉跳了跳,他知道此番自己不占理,源順鏢局也是賢古縣的幾大勢力之一,每年向太一門繳納的賦稅,僅次於花影樓和生藥鋪子。
一旦廝鬥起來,後頭一察問,反而是他,激起民變!
其實,原本他是主管一縣之刑名的捕頭,他亦有出具文公,海捕罪犯的權責。
但自從沈焰柳到任後,便將此權利收歸縣府,這等於是在大案要案上,將他這個捕頭架空,隻讓他捉捉流寇小犯而已。
但偏偏在沈焰柳去府城公乾之時,出了這要犯逃獄的大案,頓時讓他這個刑名捕頭,進退維穀起來。
要犯逃獄,本就是他的大責!
若能及時抓回,還能彌補過失,一旦遷延,就錯過了最佳的搜捕時機!
但他這個刑名捕頭,竟然沒有出具海捕文書的權力,想要及時搜捕,竟處處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