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1 / 2)

“雲兒,這是嬸子們湊的,不多,但都是大家一份心意,你春喜叔和春豐叔已經去駕車了,他們家的騾車跑起來比較快,他們倆陪你們一起去,人多好搭把手。”

江大嬸將一個荷包塞進雲朵手裡,心疼的拍了拍劉氏肩膀。

村裡消息傳得快,韓春水倉皇失措地跑回家本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想著有什麼事可以過來幫幫忙,韓家周圍的鄰居隨即便聚過來看看。

誰成想在院門口聽到了周氏母子那樣一番對話,彆說是劉氏母女和韓春水了,就連門外的大嬸們聽了都想打人。

雲朵劉氏謝過鄰裡眾人匆匆往城裡的醫館趕去,江大嬸他們唏噓一番便散了。

縣城,醫館。

韓春山躺在醫館的床上,醫館的老大夫正拿著剪刀剪開他滿是汙血的褲腿,韓春山嘴裡咬著塊帕子,疼的滿頭大汗。

老大夫擦乾淨腿上的血,小心的摸了摸骨頭,長長地舒了口氣。

“萬幸啊,沒有叫石頭砸碎了關節,隻是斷了腿骨。還好,還好,老頭子幫你接上固定起來就行。”

韓春山拿下口中的帕子,擔心道:“大夫,我這腿,不會瘸了吧?”

老大夫手下動作不停,利索地正了骨,跟徒弟一起小心翼翼地拿木板綁了起來。

“放心,好好養養,不會瘸的,隻是啊,這傷得在家好好養著,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沒個三四個月你是乾不了活了。”

老大夫起身讓徒弟給韓春山另一條腿上的傷口清洗上藥,算了算藥錢,朝陪著韓春山來的人問道:“這藥錢,是你給還是他給?”說罷指了指韓春山。

陪著韓春山來的人正是李喜的朋友,也就是他們的老板鄧佑,隻是這原本說好的建房子的活怎麼變成了上山采石,就不知李喜知不知情了,反正韓春山這次是被李喜坑慘了。

鄧佑暗道倒黴,這采石的活兒才開工第一天就出現了這種砸斷腿的事,當真是不吉利。

他是不想掏這份藥錢,但若是這事傳出去恐動搖人心,采石的活本就辛苦危險,若出了事他不管不顧,以後誰還敢來上工?無人上工他要怎麼賺錢?所以他不止得給了這藥錢,恐怕還得大方的給韓春山一些銀錢以示安慰。

“當然是我來出,多少錢?”

“給五兩就好,他這傷看著凶險,實際費不了多少藥,全靠養著,老夫開一些調理的藥他帶回去吃幾幅就行了。”

還好,沒多少錢!

鄧佑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十兩銀子,遞了五兩給大夫,將剩餘的五兩遞給韓春山,“春山啊,這五兩你拿著買點肉,骨頭什麼的補一補,這事我們就算過去了啊。”

韓春山沒有推辭,坦然接過銀子道了謝。

剩下的大半年他都做不了什麼重活,乾不了活掙不了銀子,他拿什麼養活妻兒?

鄧佑待了不久就走了,留韓春山在醫館等著韓家人來接。

“爹,爹!”雲朵衝進醫館看到韓春山躺在床上,衣服上滿是血跡灰塵,眼淚唰就下來了,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感受到這個嘴笨舌拙,沉默付出的男人的重要。

“爹,你怎麼樣?沒事吧?”

韓春山摸了摸雲朵的頭,替她擦掉眼淚,扯出一絲笑安慰道:“爹沒事,真的,你看爹不好好的在跟你說話嗎?放心吧,雲朵乖,不哭啊……”

韓春山轉頭看向後麵進來的,同樣眼圈泛紅的劉氏,“嚇壞了吧?你們放心,真的沒事,不信你們問問大夫。”

雲朵哽咽著點點頭,去找大夫詢問韓春山的傷勢,劉氏掏出帕子替韓春山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等韓春水和韓春喜韓春豐兩兄弟進來,雲朵也扶著老大夫過來了。

“大夫,請問我兄長傷勢如何呀?嚴不嚴重?”韓春水著急問道。

老大夫撫了撫花白的胡須,“他的腿我暫時替他接上了,但是傷在骨頭老夫也不敢打包票,帶回去先養上個三四個月,等骨頭長好了再看恢複情況吧……”

說著撇了一眼旁邊的雲朵,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但是你們也做好心理準備,他的腿恢複不好可能就瘸了,一輩子都做不了重活,唉!藥錢鄧老板已經付過了,我叫人將需要吃的藥送過來,人你們帶回家好好修養吧。”

韓春山蒙了,這,怎麼跟原先說的不一樣?不是說我不會瘸嗎?

韓春山見大夫要走,掙紮起身想問清楚,就見雲朵一個箭步竄過來,朝他擠了擠眼,示意他彆問,旁邊的不知情的劉氏已經蒼白著臉哭起來了。

等韓春山一行人回到顧家莊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韓春喜韓春豐兩兄弟謝絕了劉氏留飯的邀請趕著驢車先回家了。

韓家眾人都還沒有睡,見韓春水背著韓春山進門連忙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問著韓春山有沒有事。

韓春山靠著被子半躺在炕上,向韓家眾人大概講了一下自己的情況,便將大家勸去儘早休息了。

雲朵端了趙氏溫在鍋底的晚飯過來,和韓春山劉氏一起草草吃了點,將下午家裡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韓春山聽了果然黑了臉,任他再有心理準備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父母兄弟會這樣對待自己,自己的性命在他們的眼裡竟然不值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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