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1 / 2)

秋冬日短,經過這一番折騰,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寒風肆虐,吹得人冷到骨子裡,這種天氣大家一般都窩在暖炕上貓冬,鮮少出門,因此韓雲塘才放心讓韓春山等人帶雲朵先回去。

“這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辦?”等韓春山幾人走了,蘇峰才看著韓雲塘問道。

“怎麼辦?自然是讓他們以後再不能找韓家麻煩。敢欺負我妹妹,那就做好下地獄的準備吧。”

韓雲塘撈起地上的周麻子和杜小虎背到背上,朝蘇峰示意道:“你背上杜大虎,跟我走。”此時的韓雲塘完全沒有往日在韓家人麵前的和煦,渾身上下散發著殺伐果決的寒氣,那種征戰沙場刀頭舔血的氣勢釋放無疑。

蘇峰將杜大虎撈起來扔在門口的台階上,然後將屋子裡痕跡一一清除,看起來就像是杜大虎兩兄弟收拾整齊出遠門一樣才罷手,鎖上了房門,將院門在裡麵拴了起來。

韓雲塘從牆上翻了出去,蘇峰將地上的周麻子三人從牆上推了出去,清除了一下痕跡才利落地翻身而出。

這一番動作下來,韓雲塘不得不對蘇峰刮目相看。

等蘇峰出來,兩人默不作聲的背起地上的三人,前後腳往深山走去。

等出了村,趁著兩人在路邊歇息的時間,蘇峰已經麻利地做好了一個火把,自己在前麵走著照明,讓韓雲塘跟在後麵。

“蘇兄是家住縣城嗎?今日怎麼會來北泉溝?”韓雲塘好奇道。

他並未懷疑蘇峰,不管蘇峰出於什麼目的到了北泉溝,都是救了雲朵的恩人。隻是眼前摸黑一片,長夜漫漫,找個話題聊聊而已。

蘇峰拿火把幫韓雲塘照了照腳下的路,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我自小父母雙亡,隻有舅舅一個親人,我舅舅是一口酥的掌櫃,當時跟韓叔以及雲朵姑娘也是在舅舅的鋪子裡見過一麵。

父母去世後留了幾畝田地幾間鋪麵,我並無經商之才,便索性都租了出去,平日裡上山打獵消磨時間。今日我本來是在石林村後的山裡轉悠,誰知下山之時恰巧見周麻子等人鬼鬼祟祟的往北泉溝來,我一時好奇便跟了上來,這才陰差陽錯救了令妹。”

“原來是這樣。大恩不言謝,蘇兄這情我韓家記下了。”韓雲塘見蘇峰氣宇軒昂,談吐不凡,倒不像是整日盤旋山林與獸奪食的獵戶。況且今日蘇峰救了雲朵,對韓家確是大恩,因此便起了相交之心,與蘇峰攀談了起來。

蘇峰暗噓口氣,微微有點內疚。他其實說了謊,他和雲朵第一次見麵並非在一口酥,而是更早之前,在雲朵還是周家丫鬟的時候。

那日周麻子等人被趕出麵點鋪,在背後密謀害人之時蘇峰恰好路過,後來這些日子他一直暗地裡注意著周麻子等人的行蹤。時間一長,他以為他們放棄了便放鬆了警惕,誰知竟差點讓雲朵遭了毒手。

隻是除了周麻子三人,還有一人也需要收拾,在此之前,他需要知道韓雲塘的態度。

蘇峰斂起眼中的殺意,同雲塘認真攀談起來。

韓雲塘在外長大,又上過戰場,自是心有溝壑之人,蘇峰本就有意結交,一時兩人倒是相談甚歡。

再說另一邊,韓春山等人駕車回了家,謝過江海和韓春豐,又威脅顧文保守秘密,等大家都走了父女倆才進了家門。

雲朵今日受驚過度,又跟周麻子等人撕扯周旋,早就疲累不堪。

韓春山也是一樣,早上在地裡乾活,知曉雲朵失蹤之後又著急忙慌找人,直到現在回家,竟是一刻都沒有歇過。此時人找到了,心情一放鬆,疲累感自然就席卷全身。

“雲兒,你洗把臉換身衣服,爹去給你做點吃的。”韓春山囑咐了一下雲朵,強撐著去了廚房。

“爹,我記得鍋裡還有昨天烙的餅,您燒點疙瘩湯,咱們倆隨便吃點填填肚子就好了。”雲朵起身打了盆水,衝廚房喊道。

“好,爹知道了。”

等韓春山做好吃食,父女倆便潦潦草草吃了點。

韓春山收了碗筷,望著雲朵欲言又止。

自古以來多嚴父慈母,況且父女本就不如母女間那般親密,可以任由女兒吐露心事。雲朵再懂事堅強,在韓春山眼裡永遠都是應該被疼愛保護的小女兒,今日受了驚嚇,韓春山怕她夜裡害怕,有心安慰一番,隻是自己向來笨嘴拙舌,一時竟想不到可以安慰的人話。

“爹放心吧,我沒事的!”雲朵看出韓春山的擔心,主動出聲寬慰道。

“好,雲兒早點睡,有事叫爹啊。”韓春山歎了口氣,像小時候一樣摸了摸雲朵的頭,轉身出了門。

今日被周麻子等人糾纏時雲朵確實以為自己這輩子就要栽到周麻子這幾個人渣手裡了,誰知絕望之際竟被蘇峰救了。

雲朵想起蘇峰打暈周麻子三人時憤怒的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睛不再如第一次見麵遞給自己獵物時晶亮清澈,眼裡怒意翻湧,夾帶著不知名的驚慌失措以及對自己的擔憂。

雲朵拍了拍燙紅的臉頰,抱著被子滾了兩圈,暗罵自己不爭氣。

雲朵這晚睡得極好,並沒有出現韓春山擔心的半夜做噩夢驚醒的情況。相反她做了一個好夢,夢到蘇峰背著沉重的背簍,她拎著兩隻野雞跟在他後麵。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耳尖還泛著紅。

……

秋冬的淩晨時分最是清冷,萬物肅殺,寒風掠過枯草乾枝,窸窣作響。這樣的天氣,韓雲塘蘇峰卻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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