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2)

“那是小托比,他父親老托比是個……”

那頭的提姆在思考形容。

“是個老登,我懂的。”

“……老登是什麼?”

“一個中文詞彙,形容有著狡猾性格且有著豐富的使壞經驗的中老年男性。”

“你總結得不錯。”提姆說。“老托比就是個老登。”

最後那句話他還是用中文說的,其實有時候提姆也願意用意大利語和布萊雷利交談,但是其實家裡說意語說得最好的是傑森。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不可能是因為他喜歡看教父

的電影吧。

暫且不需要勞煩一個人乾著兩份活還要時不時當場外支援的提姆後,他端起微笑⑥_[]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遠不近地跟著布魯斯,看著他同樣——虛假的笑容,其實明麵上的布魯斯韋恩本來是擁有著無懈可擊的偽裝,隻是在這人人都虛情假意的場所,他也乾脆順水推舟地真情流露——你看,他甚至不願意多誇兩句死者生前的輝煌。

這些富商、真正的吸血鬼、斂財者和野心家,滔天的權勢並未換來半分真情,早些時候,史蒂芬妮還特意擠到正在和夔娥通話的他身邊,分享了那些富人不為人知的醜聞。

他表麵上聽著——不論是先前聽女孩們聊八卦,還是現在聽布魯斯虛與委蛇。至少前者還有能讓他放鬆,後者完全就是仿佛被強製拉到了一個什麼忍耐大會,真是罪過啊,他冷淡而矜持地點點頭,遠方有個女人的黑紗被風吹落,手捧聖經的神父和死者的大兒子在商量著什麼,偶然抬起的眼睛裡寫滿了貪欲。

趕緊結束吧。

他快步走了過去,找了個借口把布魯斯從沒完沒了的應付中拽了出來。阿爾弗雷德緊急的禮儀培訓還是很有作用的,他給了布萊雷利好幾個方案,能讓他幫助布魯斯脫身。

“我為此深感悲哀。”

他用低沉的嗓音說,即使,誰也不知道他真正悲哀的是什麼。

……

……

一想到還有三個葬禮要參加,布萊雷利就覺得煩躁,特彆是夏天的葬禮,在炎熱的天氣中,他老能聞到藏於熱浪中的、腥臭的陰謀。

這讓人倍感不安,特彆是——他們沒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布萊雷利有時候會感到焦躁,但是他也沒辦法為了自己的這點小毛病去把其他兩個人喊回來,隻好看看日曆,數數什麼時候到周末。

每到這時候,家裡的——狗?就會在他躺在沙發上發呆的時候蹭到他的腳邊窩著,他記得這隻狗的名字是提圖斯,達米安養的……好像是叫蝙蝠犬。好吧,他不太懂為什麼這家裡的什麼東西都能冠上個“蝙蝠”的名號,不過這不妨礙他了解——這隻狗相當通人性。

“其實你可以抱一下他。”

提姆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布萊雷利看了看手表,很好,十二點,是該上夜班的點了。

“怎麼?心情不好?”他分了布萊雷利一杯花茶,自己手裡的還是老樣子,一杯咖啡。“真是辛苦你了,那些老登不怎麼好對付,是吧。”

夔娥大概沒想到她常用的家鄉網絡用語能在千裡之外的美國被發揚光大,布萊雷利抿了抿嘴角,好讓對方沒看出來他差點笑場。

布萊雷利還沒來得及卸妝,提姆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方:感覺很奇妙,像多了一個兄弟……哦,雖然這確實是多出來的兄弟。不過他的意思很明了。

這大概是布魯斯看布萊雷利的感受——其實人是很難記住自己原本的長相的,除非天天對著鏡子很久,所以冷不丁地看到自己的臉,首先會感覺到很陌生,反應過來後才會是熟悉。

“談不上,這種人也不是沒見過。”

“我隻是……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布萊雷利最後也隻是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提圖斯的腦袋,這隻狗沒那麼熱情,卻也不會讓人感到太冷漠,而是時不時頂一頂他的掌心。

“……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布萊雷利含糊其辭地說。

“啊,你說這個的話。”提姆攪拌著咖啡,他眯了眯眼睛:“那是必然的,等著看吧。腥風血雨——隻要和財富沾邊。兄弟反目、夫妻相殘,都是可能的。”

……諷刺的是,他們這樣離經叛道的家庭,既有他人猜測的不和,也存在著真正的……親情與愛。

提姆看著布萊雷利,頭一次見識到了“自己”思考的模樣,還挺有趣,他在離開前,讓布萊雷利記得卸完妝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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