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的是,儘管原本的杜老先生有拾荒的習慣,但他開始搜尋古董和往家裡塞垃圾,似乎就是這兩三年的事情——再說,什麼寶貴的垃圾需要去不時去外地拾?”他嘴角噙了一抹笑,他玩味地撐著頭,這副漫不經心又玩世不恭的做派——對於布魯斯韋恩來講到底還是手到擒來的。
“贓物沒被追回?”雖然看得多了,但戴安娜還是不免驚歎。“因為我是蝙蝠俠”固然能逐漸成為一種僅為布魯斯韋恩服務且持續生效的邏輯,不過現在的他可不是蝙蝠俠,在不太方便動用原本建立好的情報體係下,他到底是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調查到那麼多的?
“估計沒有,”布魯斯說:“而且那座墓穴的年代有些……奇特,表麵上是一個明代墓,實際上底下還有一層,不過,由於當地人反對加上本地多雨潮濕的氣候,所以暫時被封閉起來了。”
“我的推測是,在墓穴被盜後,有第二批人進去過,介於,那幾位小夥子嘴不嚴……在主犯被抓後,另一批人並不敢聲張,隻好悄悄躲了起來,準備風頭過去再脫手贓物。”
“而且……或許由於一些原因,最後贓物流落到了各縣,其中還有些說不通的地方,比如杜興德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他是如何知道這件事,又怎麼判斷鑰匙仍舊存於世……”布魯斯說著說著,又落到思緒裡去了,冰鎮的汽水已經被他喝光了,講話講得口渴的他隨手拿起來他手邊的杯子——
……見鬼,怎麼是熱的!
他眯起眼睛,開始在同伴中間尋找嫌疑人,克拉克泰然自若地接受著他的審視,戴安娜還在順著布魯斯的話往下想,在已有線索的情況下,他們隻要循著這個查下去就好……
忽然,在另一頭,一場大聲的爭執刺破嘈雜的人聲,吸引了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
“原諒我吧欣欣,我什麼都能做,隻要你回來,我給你跪下好不好——”
聽上去像一場情感糾紛,一時間,所有人都跑去看了熱鬨,這讓布魯斯微妙地感覺到了一點違和。
這要是放到哥譚,大家大概會加快腳步離開,他不情不願地喝著那杯熱水。根據經驗來講,這種熱愛表演的追求者通常喜歡在外人麵前貶低自己來博得同情,看似是狂熱的迷戀,實則完全是一顆定時炸彈,保不齊等會就會從手裡掏出一把槍,這時候不跑更待何時——哦對,說起來,這裡禁槍。
等他準備過去看看怎麼回事的時候,其他兩個人已經先他一步,特彆是戴安娜——
眾所周知,戴安娜·普林斯從不慣著任何一種人類離譜行徑,包括不限於各種狗仗人勢、霸
淩、欺辱弱小以及道德綁架等等。
“她都說了不願意,你聽不懂人話是嗎?”
她輕輕鬆鬆把跪著的人拎了起來,克拉克已經把女孩護在了身後。
“我、我不認識他啊。”女孩急得講話都磕磕絆絆的了。
“你誰啊!”男人憤怒地想揮開戴安娜的手:“收了彩禮訂了婚!現在想翻臉不認人了,現在說不認識我!餘欣,你騙誰呢!我們今天必須說個清楚!”
“我真的真的不認識他!”女孩抓住克拉克的手臂:“他和我坐了一輛公交,我們就聊過天,他和我借手機打電話——”
布魯斯一邊聽,一邊觀察了一下男女方的神態動作,他和戴安娜對視了一眼,確認了他們所想的一致。戴安娜是怎麼確認的他不太清楚,不過,以他的眼光來看,這場鬨劇是有點拙劣了。特彆是這附近攝像頭不多,看來並不止他一個人想到利用這一點。
他隱晦地衝克拉克打了個他們之間的暗語。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走進人群中間,“說起來,你說她收了你彩禮,收了多少?”
“二十萬,而且她還是獨生女,你問她是不是。”
“我確實是獨生女,但這不是聊天的時候——”
克拉克唉了一聲,他拍拍女孩:“這種時候就彆自證了。傻姑娘。”
“哦。”布魯斯笑了笑:“行吧,我報警了,有事和警察說去吧,或者,現在走也還來得及。”
“多管什麼閒事!我——”他話音未落,就被戴安娜擰了手臂,疼的男人哭爹喊娘,與此同時,克拉克抄起鐵簽,越過人群,直接擲向了停在附近的一輛麵包車車輪——
在人群還沒反應過來時,那輛車上的人開門跳車一氣嗬成,有兩個反應快的年輕人立馬衝過去把人摁住了——雖然事後見了報,在場的路人才得知,那是兩位退役軍人——回過神的路人紛紛衝過去幫忙,不過,與其說幫忙,不如說是過去踩兩腳人販子。戴安娜光靠一隻手就反鉗住了那位主演,她比對方足足高出一個頭,又極富壓迫感,沒多久就嚇得對方不敢再動。最後她鬆開了手,把這家夥推向人群接受暴打,自己和另外兩人趁亂離開了。
“抱歉。”她戴上帽兜:“……是不是太惹人注目了?”
“沒關係,做你想做的。”布魯斯說:“我來收尾就好。”
他們在離開前給小吃攤老板結了賬,又打了輛的士回去。聽著車載音響複古的歌曲,興許是剛被打斷過,在他從新撿起想法時,一個念頭突兀地闖進了他的腦海——
說起來,他之前似乎有隱隱察覺杜興德此舉是為實現願望之時,曾莫名其妙地認為……他是要彌補……一些什麼,而且必然是存在於過去的,本無可挽回之事。
為什麼他會這麼想?
他闔上眼眸,開始覺得疲憊,那種揮之不去的心悸一直提醒著他,讓他久久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