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直是……
最讓人無語的就是晉位理由,什麼叫做近侍慘死所以安慰主子,那新晴壓根就是被雲風篁連累死的,結果罪魁禍首不但平安無事,反而還踩著近侍的屍骨再上層樓?!
要不是紀皇後積威甚重,平素也是端莊矜持,很多人都要懷疑皇後跟新晉貴人有著不得不說的故事了……
“姐姐,你糊塗了麼?”隻是其他人敢怒不敢言,皇後的嫡親堂妹紀昭媛可是敢說的,她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不早了,卻還是匆匆趕到延福宮質問皇後,“那雲風篁是個什麼東西,翼國公跟淑妃硬塞進禮聘名單的貨色,就算要用她去給悅妃添堵,何至於這樣抬舉他們雲氏的女子?尤其這次還讓她跟笑歌一塊兒晉位,誰還注意得到笑歌!笑歌可是咱們的親表妹!”
紀皇後淡淡道:“本宮還以為什麼事情,你這麼急三火四的趕過來,合著就是為了個新晉貴人……區區一個四品宮嬪,連主位都不是,也值得你我這樣上心?”
紀昭媛不服氣道:“她一個外人……”
“知道她是外人還有什麼好說的。”紀皇後打斷道,“真當本宮糊塗了?會給她平白的好處?你也不想想,這雲風篁入宮之後的確很是鬨了幾場,但結果呢?鄭貴妃一懷孕,底下人且不說,咱們這樣身份的,誰還有工夫看斛珠宮的熱鬨!”
“姐姐的意思是……?”紀昭媛心念一轉,下意識放緩了語氣,“聲東擊西?”
紀皇後不置可否道:“陛下膝下尚無所出,若是公主也還罷了,誰生的都可以。但皇子麼……縱然不是出於你我腹中,怎麼也得是咱們的人才是!妹妹以為如何?”
不等紀昭媛說什麼,又道,“行了,這事兒本宮心裡有數,你不必多管。時辰不早了,趕緊的回去罷,告訴笑歌,讓她不要胡思亂想,好好兒伺候陛下,為皇家開枝散葉才是正事。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宮裡帝寵若是有用,悅妃何至於至今還在禁足?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多擔待些。”
打發走紀昭媛,紀皇後獨自沉思了會兒
,才問左右:“你們說雲風篁跟皇城司到底有沒有勾結?”
左右小心翼翼道:“目前沒發現什麼問題。”
“皇城司……”皇後沉吟,“先帝跟我紀氏隔閡太深,這皇城司從頭到尾沒跟咱們紀氏插手的機會,如今打探不出問題,不代表沒問題……不過也罷,那雲風篁究竟根基淺薄,尚在可控範圍內,縱然與皇城司有染,眼下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甚至沒準還能借皇城司之力,為本宮做事!”
她反複推敲了一番覺得沒問題,這才安定下來,闔目養神,淡聲道,“且看這個不安分的新晉貴人,能給宮裡掀起多大的熱鬨罷!”
……雲風篁才回到斛珠宮,就被宮人攔住,說是悅妃召見。
“悅妃娘娘還在禁足之中,怕是不方便吧?”雲風篁還沒開口,紀皇後新給安排的宮女之一熙景就已開口,要笑不笑說,“再者,宮裡如今都知道新晴去的淒慘,咱們貴人這一日備受驚嚇,這會兒可是乏的很了,還請姐姐回了悅妃娘娘,說咱們貴人明兒個再去請安可好?”
她說完了才回頭看一眼雲風篁,低聲道,“悅妃娘娘性.子急,貴人還是請示了皇後娘娘再去的好。”
一副婢子是為貴人你好的樣子。
悅妃派來的那宮人臉色就有些不好,隻是不敢跟皇後宮裡出來的宮人吵,隻賠著笑:“悅妃娘娘說務必請美……請貴人過去,還請貴人莫要為難婢子。”
“既然是主位召見,妾身當然是要過去的。”雲風篁眯起眼,看了會兒熙景,卻撣了撣袖子,慢悠悠說,“這會兒也到飯點了,熙景你且去禦膳房取膳罷。”
熙景怔了怔,勉強笑道:“可是皇後娘娘說……”
“皇後娘娘讓你們好生伺候妾身。”雲風篁和藹的看著她,“沒說不能去取膳?”
“貴人讓你去,你就快去吧。”察覺到氣氛不對,跟她一塊兒被派到惜杏軒的熙樂忙推了一把,道,“就算不認識,問下門口的宮人也就是了,難為還要貴人給你指路不成?”
熙景這才忍著怒氣跟委屈去了。
雲風篁權當沒看見,自顧自跟著宮人到了凝碧殿。
不出她所料,是那朱姨在丹墀下等著,悅妃壓根不見人影。
“雲貴人請坐。”見著雲風篁進來,她站起身,笑吟吟的肅客,“貴人才貌雙全,有膽有謀,惜乎不生我袁氏……謝氏有女如此,夫複何求?隻可惜令姊年少無知,為人所趁,連累貴人。”
“也不算太可惜。”雲風篁坐下,實事求是道,“若非家姊之事,妾身這輩子大概也就是個大族主母,扃牖北地一生,哪兒有千裡迢迢前來帝京,服侍陛下的福澤?”
朱姨輕笑一聲:“福澤嗎?皇宮是天下頂尖富貴地,卻也是這天下最頂尖的……險地啊!”
“那沒有什麼。”雲風篁淡定說,“富貴險中求,自古如此。”
朱姨聞言不以為忤,道:“那麼婢子這兒就有一樁險峻富貴,想說與貴人聽,未知貴人可否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