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鄧澄齋跪伏在地上的姿勢越發端正,雲風篁卻還是若無其事的給自己開脫:“哪有的事情,陛下怕不是離的遠看差了罷?”
皇帝聽著居然也沒生氣,反倒縱容的笑:“真看錯了?”
“真看錯了。”雲風篁肯定的說道,“妾身是那種人麼?妾身最喜歡陛下了!怎麼可能跟其他男子有什麼瓜葛?而且陛下您看看這一位,臉比妾身怕還白一點,腰肢比妾身還嫋娜些,穿上女裝不定就能跟妾身爭寵,妾身又不是瞎了怎麼會看上他?”
……跪在地上的鄧澄齋忽然不緊張了。
他現在比較想暴起跟這帝嬪拚命……
淳嘉帝笑著,卻道:“算了,不逗你們了。”讓鄧澄齋起來,“你且去那邊,朕與雲嬪說幾句話。”
雲嬪!
原來是她!
鄧澄齋低眉順眼的躬身一禮,按著皇帝的吩咐遠遠退開到能夠看到卻聽不到的範圍,暗自磨牙,不愧是才進宮就搞風搞雨的主兒,果然難纏!
他這兒如何的憤慨,皇帝跟雲風篁都沒理會。
帝嬪二人這會兒麵上言笑晏晏的,瞧著和氣極了,說的話可是一點都不和氣:“雲嬪口口聲聲喜歡朕,原來就是私下裡跟外男要貼身物件兒?”
“陛下真是冤枉人。”雲風篁死不承認,“妾身什麼時候沾過外男的東西?”
淳嘉帝道:“噢?沒有嗎?”
他似笑非笑看已經恨不得把自己埋進麵前的土裡的熙樂,“你袖子裡什麼,拿出來。”
熙樂下意識看雲風篁,雲風篁淡定道:“你袖子裡藏了東西?既然陛下要看,那就拿出來好了。”
於是熙樂戰戰兢兢的捧了玉佩與皇帝過目。
然後淳嘉帝打量幾眼,忽然就伸手拿了過去,在手裡掂量了下,玩味問雲風篁:“這是什麼?哪裡來的?”
“妾身也不知道!”雲風篁一臉“我也很驚訝很生氣”,斬釘截鐵道,“陛下都看到了,這是熙樂從她自己袖子裡拿出來的,可不是妾身身上找出來的,這事兒該問她才是!”
淳嘉帝都有點啼笑皆非了,說道:“人家做主子的多多少少總會護著點兒身邊人,你這身邊人也忒命苦了些。”
雲風篁讚同道:“可不是命苦麼?那許多貴主子偏偏跟了妾身,想當初薑公公被處置的時候,陛下也是有心無力呢,何況妾身一介宮嬪?”
“……”皇帝默然了下,按捺住當場打死她的衝動,道,“算了,朕不想跟你說話了,且隨朕在這附近走走罷。”
雲風篁頓時生出跟鄧澄齋剛才同樣的心情:糾纏這半晌了怎麼忽然說過關就過關了?
這必須有陰謀!
她懷疑的看著皇帝,試探道:“這鬆嶺妾身已經看過了,其實真沒什麼好玩的,要不咱們還是下去罷?”
淳嘉帝淡淡說:“雲嬪。”
雲風篁道:“妾身在!”
“朕讓你閉嘴。”皇帝負手,遊目四顧,麵無表情道,“你想抗旨?”
雲風篁立馬不作聲了。
淳嘉帝於是滿意,命熙樂去將鄧澄齋喚過來,“這小瀛洲朕也是頭一回來,鬆嶺上除了橫雲閣,還有其他所在麼?”
鄧澄齋誠惶誠恐:“回陛下的話,臣也沒來過,臣不知道。”
“那咱們一塊兒找找罷。”皇帝不在意的說道,“左右底下還有一會兒的。”
接下來他打頭,帶著鄧澄齋跟雲風篁果真上上下下的,將整個鬆嶺都逛了個遍,最後回到之前雲風篁跟魏橫煙待過的高台上,注目湖上良久,方道:“朕有些乏了,咱們下去罷。”
因著皇帝始終沒提剛才的事情,鄧澄齋心中一直繃著弦,到此刻才有點鬆口氣的感覺。
倒是雲風篁,總覺得皇帝的一番行徑彆有所圖,隻是一時間也想不到他要做什麼,聞言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淳嘉帝察覺到,回頭朝她露了個意味深長的笑,眼中頗含戲謔,這讓雲風篁下意識的一驚!
下鬆嶺的過程沒什麼可說的,很是順利。
隻是一行人下來後走了一段,卻發現……剛剛還頗為旖旎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