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皇帝不在意道,“那就去好了。那地方不算遠,而且景致清幽,裡頭的人朕也見過,談吐很是不俗,閒來無事去小住些日子也不錯。”
“人家是去祈福求子的,妾身去了做什麼?”雲風篁沒好氣道,“妾身不曾懷孕過,而且日後也不會有孩子了……去看熱鬨麼?”
皇帝含笑聽著,末了道:“愛妃雖然不曾懷孕過,但日後怎麼不會有孩子了?伊禦婉不是已經有孕在身?”
“能一樣麼?”雲風篁琢磨了下,覺得對於不能生的怨念實在沒多少,以至於哭不出來,隻得悻悻的放棄了趁機哭訴袁楝娘過分的打算,哼道,“陛下就是偏心。”
“怎麼不一樣?”皇帝呷了口茶水,淡笑,“朕也不是慈母皇太後親生的,可跟親生的有差彆麼?”
雲風篁心頭一喜,倒不是為了皇帝的安慰,而是有他這句話,隻要這人不曾垮台,日後她收養的皇嗣,還能不效仿淳嘉對袁太後對她?
她於是總算露了笑色:“陛下說的是。”
因為謝細流還沒到帝京呢,來了之後,少不得為明年的恩科準備為免打擾他,雲風篁的打算是等明年殿試結束後再設法跟這兄長照麵,要是實在不方便,其實不見也沒什麼。
畢竟她跟謝細流的關係,也沒好到
非見不可的地步……
這當然不是兄妹倆昔年有著什麼恩怨跟芥蒂,而是謝細流跟雲風篁的年紀差距挺大的,他成親的時候雲風篁會走路沒多久呢。雖是一個娘親生的,其實相處時間少的很。
雲風篁最親近的兄長還是最小的胞兄謝細雨,兩人共用一個西席,真正朝夕相處。
如謝細流,那都是逢年過節才一起吃個飯,平常在家裡幾天才在路上碰見個一回,聊天也說不到一起去論到對妹妹的了解跟體貼,謝細流其實還不如妻子小陳氏。
是故知道他沒出什麼岔子,雲風篁其實不急著照麵。
方才鬨騰不過是習慣性的提要求罷了。
這會兒見皇帝沒有鬆口的意思,也就先不說了。反正以後又不是不能提了這麼著,雲風篁接下來沒再賭氣,陪皇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到掌燈時分,順勢說定了家裡送近侍進宮的事情。
皇帝在是否準許後妃跟娘家兄弟團聚的事情上推給了袁太後,對於此事倒是爽快點頭,讓她隻管去讓皇後安排。
雲風篁對他的爽快很是滿意,用膳時卻將伊杏恩以及另外兩個好顏色的宮嬪喚了過來伺候。
當然,是那倆好顏色的宮嬪伺候帝妃以及伊杏恩。
末了就借口自己今兒個身體有些不適,讓皇帝領了那倆宮嬪去過夜。
然後,她讓人提著燈,連夜趕去寶瑟小築,催皇後麻溜的把人給她弄進來!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寶瑟小築中卻還燈火通明。
雲風篁進門的時候還沒在意,進去之後見著滿地跪著的彩衣宮嬪,方知道皇後這兒正有著事情,不覺微怔。
“懋昭儀怎麼來了?”紀皇後皺著眉,端坐堂上,正聽著底下一個宮嬪哭哭啼啼的訴說著什麼,聽到底下人稟告,就擺手讓她暫時止住,讓人迎了雲風篁進來,不冷不熱問,“莫不是又有什麼事情?”
“娘娘,方才陛下說……”打著淳嘉帝的旗號,說完要求,雲風篁好奇的看著宮嬪們,“這是?”
紀皇後沒什麼表情的道:“一些瑣事罷了,怎麼懋昭儀靜極思動,想為本宮分憂麼?”
“娘娘誤會了。”雲風篁笑了笑,為皇後分憂嗎?她還真想分點兒宮權在手,可惜如今不到時候。
故此不動聲色的解釋,“妾身好奇罷了。”
皇後淡然道:“聞說陛下今晚在你那,你還是趕緊回去伺候著罷,不是本宮說你,這麼晚了,這點兒事情你有什麼等不到明日的,真等不到,打發個下人過來說一聲也就是。哪有扔下陛下跑出來的道理?”
“陛下今兒個召了妾身的宮裡人伺候,妾身卻是無事一身輕才出來的。”雲風篁道,“不然,妾身哪裡敢怠慢陛下呢?”
皇後聞言也沒說什麼,隻道:“你去罷。”
雲風篁於是告退。
出了寶瑟小築,她臉上頗有遺憾。
念萱注意到,小聲問:“娘娘若是想知道怎麼回事,咱們回頭讓陳竹去打聽好了。”
瞧那陣仗,估計皇後想隱瞞,也不可能不透露出風聲不對,皇後真想瞞,剛才也不會讓她們直接進去。
然而雲風篁搖搖頭,歎息道:“不是這個,我隻是想,要不是娘過來了,壓著我改邪歸正做個符合太後陛下喜好的妃子,我怎麼可能這樣安安靜靜的?”
她從進宮以來多熱鬨啊……
就這麼幾天,還真有些靜極思動了。
可惜,親娘還在,還約了下回見,她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