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指望每次跟袁楝娘對上都能全身而退還占足便宜的雲風篁了。
但雲風篁端坐不動,若無其事的喝著茶,跟皇後剛才差不多,沒聽見似的。
反正袁楝娘之前是悅妃、她還是寶林的時候,她就沒吃過虧,這會兒這老對頭哪怕晉位夫人,仍舊比她低了一等,她怕什麼?
關鍵是淳嘉昨兒個沉溺溫柔鄉,忘記跟她說皇後“病體痊愈”的事情了,她對於紀皇後此刻的起複就有點吃不準什麼情況,這會兒皇後又提出來給袁楝娘晉位,她怎麼可能貿然反對?
她不提,貴妃等人心裡越發的打鼓,懷疑這是不是袁太後、帝後以及真妃都說好了的,隻是她們被排除在外,到此刻才得知?
所以殿中沉默了一陣,紀皇後微露笑容:“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接下來也沒再說什麼,就去了春慵宮,春慵宮袁太後看到皇後打頭過來,含笑道:“這些日子宮裡事情多,哀家心裡正愁煩著呢,可算你好起來,哀家才覺得聽到個好消息。”
仿佛紀皇後康複她多高興,婆媳之間從來沒有任何芥蒂似的。
紀皇後同她對答幾句,一派的和樂,末了就提起給袁楝娘晉位的事兒,袁太後不置可否:“你是皇後,這些事情,你做主就好。”
言外之意就是不反對了,她也不可能反對。
淳嘉已經明顯不喜袁楝娘了,大
皇子也沒了,這時候袁楝娘生下皇子卻什麼動靜都沒有,很難不被懷疑受到了厭棄。哪怕有她這姑姑照顧呢,以後日子怕也不好過。
最重要的是,袁太後要考慮的也不隻是袁楝娘,還有興寧伯府就算她之前讓蘸柳帶話給袁蓯娘,表示自己已經不欠袁氏什麼。可畢竟骨肉至親,讓她看著興寧伯府被欺負,她心裡未必過得去。
她要是那種狠心絕情的人,也不至於說對著個袁楝娘,都再三心軟。
這會兒想到袁楝娘晉位是夫人,就順口問紀皇後,“卻不知道封號是什麼?”
紀皇後含笑說道:“這封號卻還要請母後、陛下做主。”
袁太後抿著嘴,想了一想,搖頭道:“哀家老了,不管這些事情,還是讓皇兒定罷。”
她希望淳嘉能夠再給她一個麵子,好歹給袁楝娘揀個好些的封號,讓人知道,就算天子不如從前那麼縱容偏袒斛珠宮了,卻也不希望有人去針對斛珠宮。
但半晌後輾轉聽到消息的淳嘉直接吩咐雁引:“你選倆去給母後挑就是。”
雁引不敢:“陛下,奴婢何德何能……”
“那就讓皇後做主。”淳嘉覺得這種小事要不是袁太後發話,其他人敢弄過來打擾自己,他非發作了不可,“朕忙得很!”
雁引隻好去給皇後宮裡傳話。
然而沒多久,絢晴宮的宮人過來,說是真妃想知道皇帝今兒個去不去浣花殿,淳嘉估摸了下手頭政務,爽快答應晌午後就過去。
這番經過很快讓袁太後知道了,心情十分的複雜,跟蘸柳說:“你說皇兒對絢晴宮那位……”
“娘娘,真妃年少美貌,又能說會道。”蘸柳歎口氣,“慢說陛下喜歡,婢子在旁瞧著,都覺得她頗為有趣。”
最關鍵的是這妃子不僅僅有趣,她還有著能力,能夠代掌六宮,給皇帝做賢內助那麼皇帝能不願意往絢晴宮去麼?
袁太後沉默了會兒,也歎口氣:“罷了。”
她那個侄女她真的扶不起來。
再怎麼扼腕雲風篁的得寵,又能怎麼樣呢?
她總不能壓著淳嘉去斛珠宮而不去絢晴宮,且不說此舉必然傷了母子情分,就說現在的淳嘉,也不是小時候那會兒,她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了。
兒大不由母。
袁太後抿著嘴,思索了會兒,自言自語道:“楝娘那邊就這麼個樣子也不好……還是得給她尋些正經事情做才是。”
雖然對雲風篁的感觀非常的複雜,但太後也知道,放任侄女去找這真妃報仇雪恨不是什麼好事雲風篁之前沒人撐腰,都能通過斡旋各方,讓袁楝娘從頭到尾沒討過好處,遑論如今皇帝心向絢晴宮?
蘸柳也巴不得袁楝娘消停些,就提議:“莫如讓斛珠宮為娘娘還有陛下祈福?”
反正皇帝以後估計不怎麼會去斛珠宮了,還不如讓袁楝娘打著祈福的旗號閉門思過,如此既保全了她跟皇帝之間的最後一份體麵,也能一定程度上洗刷這些年來的壞名聲。
如此過上幾年,沒準皇帝念及舊情,願意給她幾分體麵,以後也能落個善終?
就袁楝娘的所作所為,能這麼著,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她們為袁楝娘的前途傷腦筋的時候,浣花殿上,雲風篁正在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