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其他人事情上,淳嘉偏袒雲風篁也還罷了,這紅杏出牆他也能忍?
貴妃一時間有點恍惚,她覺得,也許皇帝對雲風篁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所以連這種事情都不在意……見鬼,這怎麼可能!?
她沉默了會兒,忽然冒出一個驚悚的念頭,就是淳嘉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能這麼輕描淡寫?
但是!
還是那句話,皇帝怎麼忍得了?
貴妃這晚上心潮起伏的,以至於連皇帝難得的留宿,都沒了服侍的心情。
好在皇帝雖然看著時間不早留了下來,卻也沒有睡她的意思,兩人就這麼將就過了一晚,次日一早,皇帝也就去上朝了。
他一走,就有個小宮女上來給貴妃請安,小聲詢問:“娘娘,如何?”
“陛下說他知道了,他會派人去查的。”鄭貴妃經過一晚上翻來覆去的思忖,此刻已經冷靜下來,淡淡說道,“等查出來,再決定如何處置真妃。”
小宮女分明的一愣:“那陛下現在……?”
“這大早上的,當然是去上朝了。”鄭貴妃平靜道,“畢竟陛下素來勤政,難不成,你還指望陛下放著正事不做,先處置了真妃?也不想想真妃有這個資格,讓陛下懈怠朝政麼?”
見小宮女一愣一愣的,她心裡覺得舒服了點,不能她
一個人對著皇帝的無動於衷絞儘腦汁還百思不得其解是吧?
“回去告訴你主子,就說這話,本宮已經告知陛下了,至於接下來,本宮也不好再說什麼做什麼。”她眯起眼,淡淡道,“畢竟,且不說聖心難測,就說真妃也不是省油的燈!若她知道本宮昨兒個跟陛下進言的事情,結果你應該想得到。”
想當初她主動折節下交,又是吹捧又是幫忙乾掉淑妃的,自覺對雲風篁雖然有著利用的心思,可也實實在在的幫她乾掉了最大的攔路虎!
後來雲風篁得到袁太後跟淳嘉母子的抬舉,貴妃覺得,就算這年少的後輩不將自己當做親姐姐一樣的依靠信任,好歹也是合作愉快的盟友吧?
結果呢?
這真妃說翻臉就翻臉,仿佛兩人之間什麼都沒有一樣。
簡直不能更負心薄幸。
這會兒要是知道鄭貴妃這麼下死手的坑她,怕不要跟煙蘭宮分個你死我活出來?!
“雖然這事兒是本宮做的,但真妃如今氣焰正盛,要是陛下按捺不住怒火處置了她也還罷了。”打發了小宮女,貴妃就思索著,“要是陛下舍不得……那……還是得提前尋個替罪羊才是!”
至於說找誰,這還用講嗎?
夠資格給她這貴妃做替罪羊的,也隻有皇後了。
鄭貴妃琢磨著給皇後挖坑時,前頭淳嘉散了朝,回到偏殿,換了常服沒多久,之前派雁引親自去請的鄧澄齋也到了。
“月庭。”淳嘉見著他,就揮退左右,單獨留人奏對,乾脆利索的說了貴妃昨日之語,“你說這是鄭氏之意,還是另有主謀?其所圖為何?”
鄧澄齋聽著眉頭直跳,這等宮闈醜聞,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個外臣聽著,都覺得心驚。
但也覺得熨帖。
畢竟,淳嘉可不是沒主見的人,願意將這等事告知他,還詢問他的看法,顯然是將他視作心腹,毫無芥蒂的那種。
“陛下,臣以為,此事若非攝政王私下為之,那麼,應該是鄭氏看中了真妃娘娘如今在宮裡的地位。”鄧澄齋思索片刻,緩聲說道,“畢竟,自從避暑歸來,皇後娘娘時常臥病,宮務皆委於真妃娘娘之手。而真妃娘娘雖然精明能乾,資曆卻淺。貴妃久在宮闈,位份資曆都在真妃娘娘之上,心中有著不服,也是人之常情。”
“攝政王……”淳嘉吐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月庭以為,此事,應該是誰人所為?”
真相如何,雲風篁之前“招供”過,他也有所推測跟驗證,論起來比鄭貴妃知道的更多。
但難就難在,這件事情,不捅出來,帝妃心照不宣,權當沒有發生也好,容後再議也罷,都可以徐徐圖之。
可現在鄭貴妃親自當麵控訴,淳嘉於情於理,也必須要給出一個答複。
畢竟,以這貴妃的出身,皇帝也好,鄧澄齋也罷,怎麼可能相信,她這麼做,目的隻在宮闈,而不是跟前朝通了氣,有所圖謀?
故此皇帝開口詢問,提的是鄭氏,而不是鄭貴妃。
他壓根沒覺得這件事情是鄭貴妃能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