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不累,難道你不要做其他事兒了?”
“打理宮闈,教養皇嗣,鞏固地位,打壓異己,就你的出身,你還得兼顧前朝……已經很難了,還有個慈母皇太後在旁,時時刻刻虎視眈眈的給你添堵,你真的確定,要這麼跟她耗下去?”
“她是陛下最親熱的母後,她耗得起,你耗得起?”
這番話振聾發聵,紀皇後自認為是掏心掏肺了,但雲風篁絲毫不為所動,說道:“娘娘何必危言聳聽?妾身雖然出身不好,但嫡親堂兄已然賜婚蓬萊公主殿下。再加上二皇子與翼國公府的關係,妾身哪怕以後失寵,也不難榮養一生!卻何必行那等倒行逆施的舉動,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平白壞了自己跟陛下的情分!”
“……”紀皇後定定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起了身,“那麼看來是本宮挑撥離間了,既然真妃你什麼心思都沒有……本宮告辭!”
她轉過身來就朝外走。
雲風
篁也不阻攔,隻等她走到門口了,才慢悠悠的道了句:“不知紀明紀公子近來如何?”
紀皇後微微皺眉,停下腳步,並不回頭,狐疑問:“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雲風篁輕笑一聲,“紀公子從前是陛下的伴讀,得以出入宮闈,與諸位公主殿下也是相熟的。但,隻是相熟而已,可沒有其他什麼關係,還請皇後娘娘尋機轉告紀公子這一點。不然,三位殿下婚期在即,可不適合發生什麼晦氣的事情,衝撞了帝女下降,是吧?”
“……”紀皇後麵色陰沉的轉過身看她,雲風篁回以一個溫柔的笑。
對視片刻,紀皇後緩緩道:“你還算有點良心。”
雲風篁淡聲道:“事關皇家聲譽,妾身也是沒辦法,皇後娘娘不怪妾身就好。”
她心想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她看似在提醒皇後管好自家胞弟,不許壞了縉雲公主的婚事,實際上,卻是針對皇後之前說的,目前隻有紀氏能夠救下戚九麓,進行的委婉威脅。
戚九麓若出事兒,她就弄死紀明!
甚至,不止是紀明。
總之紀氏敢見死不救,她就讓紀氏無人能救!
誰叫紀皇後來通知她這消息、還告訴她紀氏能保下戚九麓呢?
“定北軍……”兩人達成默契,紀皇後重新回到座位上,思索了下措辭,才開口就被雲風篁打斷:“娘娘,這等軍國大事,妾身一介女流,深居宮闈,卻不想聽。咱們還是就說說宮闈裡的事情吧?”
紀皇後微微詫異,她以為雲風篁既然還是願意庇護戚九麓的,對於戚九麓為什麼會麵臨殺身危機,不可能不關心。
結果這位主兒聽都不想聽?
卻不知道雲風篁心道,滿月宴上小陳氏她們也是進宮來道賀的,卻壓根沒提戚九麓的事情,八成壓根沒接到消息。
可見此事機密,那自己還是不知道的好。
萬一知道了,無意識的露了痕跡,叫淳嘉知曉,懷疑她牽掛舊情人,那……
反正紀氏敢拿這個當籌碼,可見還是比較有把握把人救下來的。
人活著就好,至於原因,至於幕後真凶,這都不急。
紀皇後見她語罷沉默,也沉默了會兒,才問:“你想說什麼?”
“太皇太後與母後皇太後流連行宮好些日子了,連二皇子跟昭慶的滿月宴都未能參加,實在不是骨肉天倫的道理。”雲風篁輕輕吹著茶沫,語氣悠閒,“隻是請兩位鳳駕回宮倒是容易,就是……這兩位回宮之後,想動搖慈母皇太後的地位,卻不是那麼好辦的。”
紀皇後皺眉道:“回宮容易?怎麼可能?若是容易,你以為我紀氏願意讓太皇太後偌大年紀,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行宮住這大半年?陛下如今厭棄了我紀氏,除了你,彆人連開口的膽子都沒有。”
雲風篁輕笑一聲,道:“娘娘到底出身大族,還是忒守禮了些。又或者,因著忌憚陛下,瞻前顧後,反而把事情想複雜了。這事兒,怎麼說呢?何必非要有人開口勸說陛下同意接回鳳駕?”
“您忘記當初妾身跟顧箴伴駕,結果倉促回去行宮的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