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繼後人選(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9584 字 10個月前

皇家兄妹一個丹墀上一個丹墀下,雙雙慟哭出聲,一個是遵循德容言功跟未婚夫同甘共苦沒毛病;一個是夾在對皇祖母跟對先帝的交代裡左右為難正彰顯了帝王的宅心仁厚也沒問題……滿朝文武麵麵相覷片刻,那還能怎麼辦呢?

紀氏死都死了,斬了鄭氏兄弟,人也活不過來不是?

而且紀氏為什麼會遭此橫禍?

歸根到底就是紀太後坑得孝宗斷子絕孫,那孝宗的弟弟帶頭屠他們合族也是理所當然——作為孝宗的準女婿,鄭鳳棽雖然說是心疼堂姐鄭裳楚才明知故犯的,但四舍五入也是給孝宗儘孝了不是?

於是眾人沉默片刻,在翼國公提出:“紀氏雖然是太皇太後的母族,但出嫁隨夫,太皇太後母儀天下垂範百世,怎麼可能因為徇私偏袒母族呢?再者雲安長公主是太皇太後的親孫女,想必太皇太後也不忍長公主殿下受委屈的。”

反正太皇太後人不在,昨兒個紀氏怎麼被屠滿門的,權臣們心裡有數,不免擔心眼下不順著翼國公帶頭給皇家兄妹台階下,說不得沒兩天就該輪到他們被誰誰誰一怒之下怎麼怎麼了。

所以陸陸續續的同意了對鄭鳳棽的從輕發落,嗯,隻有鄭鳳棽,鄭鳳森還是要承擔罪責的。

畢竟紀氏這個級彆的世家,這個級彆的權臣,合族被屠戮,不可能一點兒說法都沒有吧?

滿朝文武覺得他們很讓步了,可是雲安長公主不聽啊,長公主才謝了大家對鄭鳳棽的高抬貴手,聽說未來大伯子卻還是要涼涼,立馬繼續哭:“這叫雲安成親之後如何麵對舅姑、如何麵對長嫂……”

完了繼續尋死覓活,中心思想就是她脆弱善良的心靈經受不起這種大婚在即先死個大伯子的打擊。

如果大家一定要這麼乾,不如讓她先一步下去見孝宗,她要找親爹安慰下自己飽受傷害千瘡百孔的內心。

這下子淳嘉也哭了,說自己沒照顧好妹妹,對不起嗣父,對不起公襄氏列祖列宗——這次沒用翼國公捧哏,他哭完直接宣布鄭鳳棽直接釋放,鄭鳳森廷杖三十,這事兒就完了!

“諸卿家勿要再言。”宣布完,他語重心長的要求在場的臣子們,“先帝孝宗含冤至今,其親生骨血僅僅三位皇妹,朕再怎麼偏袒她們,那都是應該的……若是先帝尚在,焉有昨日之事?焉有今日皇妹走投無路,以堂堂長公主之尊,當殿哭訴哀求之舉?”

諸臣子還能說什麼呢?

行吧大家都知道你是個好哥哥,你不是不想給紀氏滿門一個交代,但孝宗親生骨血更重要,行了吧?

鄭氏兄弟就這麼結束了詔獄一日遊,回家之後梳洗拾掇一番少不得要謝恩。

這謝恩是分兩撥走的,鄭具帶著倆兒子去前頭謝淳嘉,他長媳、鄭鳳森的妻子邢氏則領著人到後宮求見雲風篁,托雲風篁幫忙請雲安長公主到場,容她們當麵致謝。

這種順水人情雲風篁自然不會拒絕,而且貼心的等雲安長公主到後,說了幾句場麵話就走開了,將正殿留給未來妯娌說話。

半晌後雲安長公主離開,她才溜溜達達回去。

邢氏因為年紀的緣故,跟庶人鄭氏見麵次數不少,關係很好,說實話,此番進宮來見雲風篁,她心情是有點複雜的。

隻不過局勢如此,她也不至於糊塗的在雲風篁跟前流露出什麼不該流露的情緒,說了些感恩戴德的話,也就告退離開。

她前腳才走,後腳太初宮的小內侍就到了,陪著笑,請雲風篁提些湯湯水水的去看看淳嘉。

“陛下怎麼了?”雲風篁有點意外的問,“難不成有人不開眼的反對對鄭氏兄弟額外開恩?”

不然淳嘉如今心情應該很好才對。

當初他將雲安長公主賜婚鄭鳳棽的時候,誰能想到今日?

這一手雲風篁都很佩服,如今順順利利的執行了,怎麼也得開心個三五七八九年不是?

才轉天呢卻為何就到了要小內侍過來找後妃求助的地步?

“倒不是這個。”小內侍賠笑,“應該是其他的事情,但奴婢們也不是很清楚……就在剛才,攝政王進宮來,跟陛下單獨說了會兒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總之攝政王走後,陛下就不甚高興。這不,這會兒雁引公公都不敢近前,隻能著奴婢來請您了!”

雲風篁似笑非笑說道:“好啊你們,雁引公公那可是在陛下跟前一直伺候的,說話比本宮管用多了,他都不敢湊上去,卻叫本宮過去?這是存心要本宮去挨陛下的嗬斥不成?”

小內侍忙道:“唉喲奴婢怎麼敢?您在陛下心目中從來都是最不一樣的,雁引公公說,這會兒啊隻有您能勸著陛下!”

他好說歹說苦苦哀求,雲風篁才哼笑著應了:“罷了,瞧你這可憐樣,本宮今兒個就算挨了陛下的罵,也替你走一趟罷!”

她於是匆匆收拾了一番,去了太初宮。

這座禦寢所在的宮殿這會兒安安靜靜的,所有人都大氣也不敢出——雲風篁到了淳嘉所在的書房門口,正聽著裡頭一陣物件摔砸聲,跟著傳出淳嘉的怒斥:“朕說過多

少次!這個時辰點明庭香,為何還是進了沉水香?!莫不是全不將朕的話放在心上?!!”

“奴婢知罪。”小內侍戰戰兢兢的請罪,“昨兒個陛下說沉水香聞著舒暢些,故此奴婢……”

話沒說完就聽到一聲脆響,是淳嘉又砸了東西。

雲風篁就在此時推門進去:“混賬東西!陛下說沉水香聞著舒暢些,又沒說要換了明庭香,誰準你自作主張?!”

“愛妃怎麼來了?”上首淳嘉麵色陰沉,原本正冷冷看著底下的小內侍,聞聲神情稍緩,轉頭看向門口,“且進來。”

複瞥了眼那小內侍,“滾出去!”

那小內侍如蒙大赦,行了個禮,忙不迭的出去。

“什麼事情發這麼大的火?”雲風篁走到他麵前福了福,見淳嘉心煩意亂的擺手,也就起了身,靠過去給他捏著肩,柔聲道,“紀氏不是已經處置了麼?縱然太皇太後跟母後皇太後還在,到底是公襄氏之婦,難道還要為了個已經沒有的紀氏,同陛下再三再四的為難?”

淳嘉閉著眼享受,聞言歎口氣:“那起子奴才攛掇愛妃過來時沒說麼?攝政王剛剛進宮來了。”

雲風篁目光閃動:“攝政王?莫不是他說了什麼無禮的話?”

“無禮?”淳嘉冷笑了一聲,說道,“他讓朕交還皇城司,且將禁軍分出一半,由其心腹統領!”

“攝政王莫不是昨兒個聽了孝宗先帝的遭遇太過憤懣,氣昏頭了?”雲風篁一皺眉,說道,“一晚上過去還沒清醒呢?”

皇城司本來就是直屬於曆代帝王的衙門,先帝孝宗將之交給攝政王,那是他生前無子,也沒立嗣子,不得已之下的選擇。

淳嘉千方百計的爭取了其中一部分人,如今挾鏟除紀氏之勢,八成要一鼓作氣的將整個皇城司拿下來還差不多,怎麼可能交給攝政王?

而且,交還???

攝政王這是認為皇城司理所當然是他的了?

這已經很犯忌諱了,遑論將禁軍分出一半讓攝政王的心腹統領——這倆要求提出來,不如直接說讓淳嘉禪位給他好了。

也難怪素來隱忍的淳嘉會這麼生氣!

淳嘉語氣冷淡道:“朕看他是從起初就沒清醒過!”

但旋即又歎了口氣,“隻是北地有著異動……朕,暫時卻不得不與攝政王虛與委蛇一二啊!”

韋紇已經休養生息了二十來年了,可想而知一旦大舉進犯,必定兵強馬壯。

而國朝這些年來都在內鬥,好容易解決掉一個紀氏,叔侄倆再翻臉,一旦北地起了烽火,定北軍理所當然就是國朝的頂梁柱。

那麼跟定北軍關係密切的攝政王,權勢地位都將水漲船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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