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虎頭蛇尾(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6188 字 10個月前

雲風篁當然有這閒心窮追猛打。

反正今兒個這廟堂上,真正站在她這邊的,基本上沒有。

魏氏父子攛掇著顧嘉樹出頭,那還是她委婉的威脅之後。

至於說陳漸,這人她隱約聽說過,似乎是年初時候同謝無爭同榜的新科進士,名次挺靠前的,中榜後就入了禦史台……說不得是淳嘉的人。

是淳嘉的人興許會幫她,卻絕對不是她的人。

可以說她現在就是一個滿朝皆敵的處境……那還怕什麼!

她不但要就著陸春草不放,還不忘諷刺一下明惠長公主:“方才長公主殿下口口聲聲說妾身謀害您,群臣都默認了。那麼這會兒,本宮想跟前清平侯問個清楚,大家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畢竟本宮固然不如孝宗骨血金貴,好歹是正經冊封的皇家妃子,四妃之一!”

“前清平侯如今既無爵位、亦無官身,隻是一介白丁宦人。”

“未知本宮可有資格,與其對質?”

這話群臣聽著當然不順耳,但他們還真不太好站在陸春草那邊。

一個是陸春草跟攝政王的身份,都不可能像明惠長公主一樣得到臣子們普遍的支持與維護;第二個就是,陸春草是宦官。

自來讀書人就看不起閹人的,當初這人封侯時,多少人歇斯底裡的反對……他們寒窗苦讀多少年,從縣試一步步考上來,過五關斬六將,方有金榜題名之後一日看儘長安花的恣意。

爾後入了宦場,步步驚心,如履薄冰,熬資曆鬥同僚欺下媚上大半輩子,臨了臨了也未必有個封爵的機會,憑什麼一個閹人靠著伺候帝後的點兒功夫,竟然得到了侯爵之封?!

他們不甘心,他們嫉妒,他們抓狂,他們反對,但最終還是沒能攔住孝宗。

可攔不住陸春草做清平侯,這份怨懟卻沒有消散。

迄今為止,天下多少讀書人,提到陸春草,仍舊沒什麼好話,認為這是純孝又克己簡樸、寬厚仁善的先帝孝宗平生最大的敗筆。

簡直帶累了孝宗的身前身後名。

這會兒,在場的官員,又怎麼會站出來,幫陸春草說話?

諸臣沉默之間,穿著百姓常服的陸春草緩步上殿,行禮畢,和和氣氣的向雲風篁一禮,口稱“草民”,姿態相當的放得下:“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從未謀害過賢妃娘娘。”

“誰做了這樣的事情肯承認呢?”雲風篁冷冰冰的說道,“你是伺候過庶人紀晟與先帝孝宗陛下的人,又是陸充儀與陸繼妃的義父,若非證據確鑿本宮也不會找上你……皇城司,憑據何在?”

孫聿看了眼丹墀上,見淳嘉微微頷首,出去吩咐幾聲,就有人抬著箱子上來,裡頭琳琅滿目的,從口供到物證都齊全了。

這些證據是皇城司的老手做的,淳嘉親自把關,自然不像是明惠長公主指證雲風篁那樣,有經驗的人多看兩眼就能夠看出破綻。

但陸春草不愧是以宦官之身受到孝宗兄弟看重的人,仍舊敏銳的察覺到了孫聿對於流虹底細並不十分確定,遂抓住這點一路追問,逼得孫聿不能不承認,他其實並不清楚,流虹是否出身子夜堂。

“此處是關鍵。”陸春草所以道,“如果流虹的確出身子夜堂,那麼她在回廊上幫清人整理茶具的那麼點兒功夫,的確有機會也有能力下毒謀害賢妃娘娘;但如果她不是,那一幕就是偶然湊巧。甚至,是被設計的湊巧!”

孫聿看了眼雲風篁,說道:“但其他人都已徹查到底,並無機會。而且記載流虹入皇城司後的經曆的名冊損毀的也十分蹊蹺,未必不是有人刻意為其隱瞞。如果她隻是一個尋常的宮人,誰會花這樣的心思力氣,進入皇城司內部銷毀憑證?”

陸春草似笑非笑道:“這就要問孫大人您了,皇城司不是您當家麼?您都不清楚的事情,彆人又怎麼知道?而且說什麼彆人沒機會,恐怕不見得吧?比如說為賢妃娘娘奉上茶水的宮女清人,她端著茶水從回廊上經過……流虹隻是跟她碰上時短暫的接觸了下茶具,她在這之前之後可都是獨自與茶點相處的,有多少機會可以用?”

“清人乃賢妃生母手底下的家生子,如何會謀害賢妃?”

“長公主殿下跟前伺候茶果的宮女何嘗是新近過去的,不也對長公主殿下下了毒手?”陸春草反問,“一樣米養百樣人,同是奴婢,主家一般對待,有人忠心耿耿,有人吃裡扒外,豈非人之常情?”

孫聿皺眉道:“也不僅僅如此,當時賢妃娘娘性命垂危,我等自然是徹查到底,不放過任何可能……清人姑娘的確無辜。”

陸春草眯起眼:“確定麼?”

“皇城司自有法子確定。”孫聿淡淡說道,“至於什麼法子,就毋須你操心了。”

“皇城司自有的法子,就是在不確定流虹的底細的情況下,因著尋不出其他真凶,就假設其乃子夜堂出身,身手不凡?”陸春草嗬嗬一笑,說道,“恕草民直言,這法子可算不上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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