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淳嘉說起來就起來、說去查就去查,她還得窩在浣花殿裡當嬌花。
雲嬌花當的非常不安穩,鶴頂紅是怎麼到浣花殿上的她最清楚不過,問題是二皇女這乳母怎麼回事?
誰要害區區一個乳母呢?
就算是二皇女,感覺也沒什麼被謀害的價值。
首先皇女不能承位,其次她連長女都不是,第三不管是生母的出身還是養母的重視程度,二皇女都很尋常。
淳嘉膝下五子三女她在裡頭一點兒也不出挑好吧?
其他七個皇嗣都太平無事的情況下,二皇女究竟為什麼會成為目標?
要不是知道自己在宮闈裡沒有什麼可靠的盟友,雲風篁都要以為有人專門乾了這一票,好幫自己混淆視線來的。
嗯等等……要是反過來,也有可能是懷疑自己但沒有證據,打算用這個事情栽贓她?
想到這兒雲風篁就警覺起來了,再次回顧自己之前的計劃確認沒有留下破綻,又尋思著煙蘭宮這個事情會如何發展?
她做了很多設想,但萬萬想不到,煙蘭宮
這事兒的發展簡直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種種證據指向了斛珠宮!
“荒謬!楝娘斷然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春慵宮,同樣關注著此事的袁太後聞訊勃然大怒,幾乎拍案而起,“這必然是那起子奴才在胡說八道!楝娘自從齊王薨逝後,終日裡足不出戶,這還容她不下,也配做妃嬪?!”
淳嘉聽著這話似乎在影射雲風篁了,連忙解釋:“母後,不是楝娘,而是蓯娘!”
“蓯娘?”袁太後一怔,差點沒想起來這侄女,畢竟相比一手帶大的袁楝娘,以及頂著嫡女名頭又得封昭媛的袁梔娘,袁蓯娘無論是出身還是位份都太容易被忽略了。
就是袁太後對她的關注,也遠不如另外兩個侄女兒。
此刻就更生氣了,說這怎麼可能,你要說楝娘謀害二皇女,至少她還可能有這個本事,但蓯娘……這隻是一個不受寵的宮嬪,宮裡養著的閒人,她怕是壓根沒去過煙蘭宮呢她能做這事兒?
袁太後冷笑著說道:“她要是有這本事,哀家看賢妃也是她害的!”
其實淳嘉也不怎麼相信是袁蓯娘,問題是煙蘭宮徹查下來就是這個結果,他也隻能來跟袁太後商量如何善後:“洛氏一個勁的要孩兒給她主持公道,如今鐵證如山,不給她個說法也不好。”
要隻是洛寒衣也還罷了,關鍵是他剛才跟雲風篁將人晾了半晌。
洛寒衣心急如焚之餘,順勢讓人將消息送出宮,告訴了自己的父母兄長。
等於說事情鬨到前朝去了。
可想而知,現在需要封口的,已經不是區區一個妃子,而是偌大洛氏了。
“什麼鐵證如山!”袁太後氣道,“哀家說不是就不是,不然讓洛氏過來哀家這兒,當著哀家的麵說一遍?!”
這當然是氣話,洛寒衣興許好打發,洛氏卻絕對不是那麼好惹的。
而且這次差點被謀害的是洛寒衣也還罷了,關鍵乳母是哺乳二皇女的人。
二皇女再不受重視也是淳嘉的骨血。
謀害皇嗣這罪名扣下去,袁蓯娘難逃死罪事小,興寧伯府八成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甚至連袁楝娘昔年那些苛刻宮嬪、謀害皇嗣的舉動,都要被翻出來……攝政王肯定很樂意這麼做。
袁太後抿著嘴,再次後悔當初沒有用心調教袁楝娘。
如果她這侄女兒有著賢惠大度的口碑,她怕什麼?
鐵證如山她也敢繼續喊冤!
就比如說雲風篁的生母江氏,有她將庶女當親生的撫養、甚至待遇比親生的還好的例子在前,這會兒謝蹇要是再找個妾生下子嗣,她直接將母子倆虐待致死,怕是說出去都沒人信的。
可袁楝娘那名聲……
由此推測袁楝娘姐妹的為人……
那真的完全站不住腳。
“母後,孩兒剛才已經委婉許諾,複洛氏之位。”淳嘉緩聲勸慰了一陣,說道,“至於其父兄那邊,孩兒明兒個跟他們講,想必也不會有問題的。隻是蓯娘跟興寧伯府那兒,還得母後費心叮囑一番。”
袁太後恨聲道:“這些個混賬東西除了拖後腿什麼都不會,還叮囑個什麼?乾脆讓他們滾回扶陽郡去罷!免得在朝中、在宮裡丟人現眼!”
說是這麼說,到底吩咐人將已經跪在殿外戴罪的袁蓯娘領進來,“哀家要親自問問這個狼心狗肺吃裡扒外的賤婢!袁家跟哀家還有皇兒什麼地方對不住她,她要這樣害人?!”
其實母子倆對於袁蓯娘的吃裡扒外不是很詫異,畢竟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想不通的是,袁蓯娘哪裡來這本事?
洛寒衣打理宮闈的手段當然不如雲風篁,甚至她對二皇女還不是很上心,隨便養養的那種,可這並不意味著,對二皇女的乳母下毒手就容易了。
袁太後剛才說袁楝娘或者有這個本事,都是抬舉了袁楝娘。
袁楝娘興許有這個資曆,但她還真未必有這手腕……何況袁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