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袁太後此刻傷心欲絕的樣子,讓他很是不忍,就點著頭答應下來,尋思著回頭拿了袁蓯娘左右追根問底。
說定了這件事情之後袁太後也沒了興致,直接回去寢殿歇著,讓淳嘉自去了。
“娘娘何必難過呢,婢子在旁邊看著,陛下是真沒把那話放心裡去。”蘸柳陪著她,見她進了寢殿還是鬱鬱寡歡,就勸,“您是一手養大陛下的人,您還不清楚陛下從來不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他是真心實意當您親娘看待的。”
袁太後長長的歎了口氣:“再怎麼當成親娘看待,他真正的生身之母還是在那兒的啊!”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蘸柳又是頭疼:“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您又何必……那位也是個懂事的,這些年來不是一直都識趣的很麼?要不是,她之前也不會鬨著回去扶陽郡。雖然陛下孝順您沒說什麼,心裡怕是對她也有些憐惜了。”
“……”袁太後沉默了一陣,說道,“就今天這個事情,你覺得佳善宮的那一位真的懂事?真懂事她能不動聲色的攛掇上哀家的親侄女?”
蘸柳一怔:“您是說?”
“今兒個這事情,從蓯娘提到小婢生養這話,哀家就知道,八成是佳善宮做的。”袁太後冷笑著說道,“她這是報複,也是警告……不過無所謂,哀家能夠彈壓她這許多年,還怕她翻出手掌心去?當初若不是扶陽莊太妃存心留著她給哀家添堵,早在皇兒落地時,哀家就送她下去候著先王了!後來扶陽莊太妃薨逝,皇兒也有些歲數,知道生母嫡母了,哀家念在皇兒乖巧體貼的份上,故此饒了那賤婢一命,沒想到……”
她沒繼續說下去,隻緩緩道,“楝娘
是個沒用的,在宮裡這些年,治宮的手段還不如那小雲氏!蓯娘就在她眼皮底下,做了這許多手腳她居然一無所知!你去,讓袁朱花點心思,不要再惦記著那李氏的身孕了。就斛珠宮這跟篩子似的,哪怕李氏給楝娘生下個皇子,能不能養住都是個問題!”
蘸柳歎口氣,道:“婢子這就去。”
猶豫了下,她沒立刻動身,卻小聲問,“那,佳善宮?”
“她如今還躺在榻上裝奄奄一息呢,這會兒就算皇兒知道她做的,反正皇嗣無礙,必然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袁太後眯著眼,“哀家又不是想敲打她,犯不著現在提起來,且等著。”
……雲風篁在浣花殿裡窩了大半日,掌燈時分了淳嘉總算回來了,臉色就不是很好。
她將人迎到裡頭坐了,先問候了膳食茶水,這才問二皇女情況怎麼樣,要緊不要緊,其他乳母排查沒有?
淳嘉心不在焉的回答了,雲風篁就開始給洛寒衣上眼藥,說就算二皇女不是洛寒衣親生的,這宣婕妤對皇嗣也未免太不上心了。
不然宮裡現在足足八個皇嗣呢,像她、像隔壁怡嘉宮,膝下甚至養著不止一個皇嗣,怎麼都沒什麼事兒,就洛寒衣那邊著了道兒?
要說進宮日子短,瑞妃膝下也養著二皇子啊也沒見這事情發生在瑞妃宮裡?
可見都是洛寒衣的錯:“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畢竟二皇女的生母梁氏是絢晴宮送過去的,並非煙蘭宮土生土長,宣婕妤心裡不舒服,連帶著對二皇女也親近不起來,也是人之常情。可怎麼說那也是你的骨血,她可以不當親生的一樣疼愛維護,好歹儘到母妃之責,將人給護住了啊!”
“膝下子嗣都護不住,要她這主位何用!”
淳嘉歎著氣,道:“你這是多不喜歡洛鐵衣?”
雲風篁目的被看破,心頭凜然,她倒不在乎被淳嘉認為善妒,以及蓄意打壓洛寒衣,關鍵是針對洛鐵衣的話,容易引導淳嘉想到她是在給戚九麓幫忙的上麵去。
故此就蹙眉道:“這事兒跟洛鐵衣有什麼關係?這事兒要是發生在瑞妃那邊,我肯定也是這麼說的。本來宣婕妤平素對二皇女不上心,又不是什麼秘密。就算沒有這一回,我也打算尋個機會敲打她一下的。那梁氏在我手底下時素來懂事乖巧,好好的人送去宣婕妤跟前,結果當娘的沒有了不說,這回連二皇女都受了驚!我這個前主位不發話,六宮豈不是要越發輕賤我這兒出去的人?”
又說道,“再者李氏如今在斛珠宮,斛珠宮沒了的宮嬪還少嗎?雖然我不怎麼喜歡李氏,到底相處一場,卻也不希望她步上梁氏的後塵。”
淳嘉頓時被帶開了注意力,笑歎道:“婦人生產自來凶險,梁氏跟陳氏一樣,都不是主位所為。”
“德妃我還是相信的,宣婕妤可不好說。”雲風篁哼道,“就算不是她做的,她至少也是個不上心!”
就膩著淳嘉問他袁楝娘最近性子怎麼樣?有沒有變好或者變壞?還是不是之前那種宮嬪殺手的樣子?李氏生產之後的存活率高不高?
淳嘉頗為無奈,說道:“不過一個宮嬪,你也這樣小氣?”
畢竟他也不能保證,袁楝娘在李氏生產之後,是殺是留……
見雲風篁很有些不依不饒的意思,他乾咳一聲,說道:“不說這些了,今兒個母後氣的不輕,你幫我想些哄她高興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