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觸動(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8528 字 11個月前

“昭武伯?”江綴想了想,說道,“表姐,我才疏學淺,年紀小也沒什麼資曆,全靠表姐麵子,進入定北軍中,才得了點兒差使,但跟中軍離的遠,投軍迄今,統共也就沒見過統帥三兩回……倒是不太清楚。”

大概見雲風篁麵露失望,他忙道,“不過我在軍中也聽過些傳聞,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怕說差了誤導了表姐。”

雲風篁道:“你隻管說就是,我一介深宮妃子,還能摻合什麼軍國大事嗎?隻不過這些日子,皇後舉止有異,我心裡有些不定,打聽些皇後之父的動靜,往後在中宮麵前應答,也能從容些。”

江綴不疑有他,如實說道:“我聽說當初發現金礦的探子差不多都被昭武伯給斬了,還有就是,昭武伯原本打算撇下細琺他們,獨自追殺訶勒,而且當時的情況,此舉並不冒險,可後來因為帝京這邊送過去的一封書信,昭武伯頓時改了主意……還有,昭武伯在鹽州納的姬妾所出的兩個兒子,今年都才十四五歲,出征的時候也在軍中。可是之前被訶勒襲營時,那兩位顧公子不幸身故,屍體都沒找到!”

“國朝應細琺之請,出兵草原,勝券在握。”雲風篁邊聽邊點頭,心道,“朝中諸權貴子弟,都爭先恐後的摻合,魏氏甚至寄望於因此封侯……顧芳樹所以帶上兩個年紀不大的庶子,也無可厚非。”

畢竟他自己的爵位是肯定要傳給正妻所出的嫡子的,庶子,還是駐守鹽州時納的姬妾所出的庶子,跟帝京這邊兄弟姐妹沒怎麼相處,也沒多少情分,這種情況下,一旦將來分家,可想而知沒多少好處到手。

所以趁著戰事,帶上他們,看能不能分潤點兒軍功,撈兩個肥差,往後生活也有了著落……這種為父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問題是這倆孩子似乎命不好,功勞沒立呢,就死的屍骨無存。

可是,這到底是真的屍骨無存,還是,那次襲營本身有著問題,就是為了將倆孩子隱藏起來?

而顧芳樹作為國朝的棟梁之一,他的兒子,何必如此詐死遁去?

莫不是他打算做什麼會株連九族的事兒,生怕失敗之後斷了傳承,故此,預先留一手?

當然也有可能,顧芳樹這倆孩子,就是這麼命苦。

但站在雲風篁的立場上,當然是要努力引導皇帝懷疑顧芳樹,懷疑顧家的。

她又問了會兒江綴,見他說不出其他有用的消息了,也就同他聊起了家常:“……你出征這許久,郡主一直獨自在府裡,也是委屈。回去了須得好好兒哄著點,就算郡主同你鬨彆扭,也不許生氣,更不許埋怨郡主,明白麼?”

江綴笑著道:“表姐你放心,我什麼時候不讓著郡主?”

他心思簡單也沒太大的野心,對於目前的處境非常滿意:從小關係最好的表姐位居貴妃,跟幼時一樣繼續庇護著自己;妻子是公襄家的金枝玉葉,身份尊貴而且還沒有太多嬌縱的脾性;雖然這經年的奔波比較辛苦,但,看得見收獲的辛苦,那就不算什麼,反而有種自己在努力的成就感。

所以雲風篁提點他跟郡主的相處,以及稍後彆忘記陪郡主進宮給兩位皇太後請安,而兩位皇太後如今膝下都養著小輩,須得多準備一份見麵禮雲雲……江綴都很耐心的聽著,不時點頭,很是乖巧。

雲風篁就是滿意,心說要是每個兄弟都跟江綴一樣聽話就好了,沒得叫她跟著操碎了心。

這晚淳嘉大概是考慮到駙馬郡馬這些人都是千裡迢迢趕回來的,如今又是冬日,從北方出發過來一路上碾冰踏雪的,不是一般的艱辛,沒留他們太晚,很快就讓散了。

之後他到浣花殿時,雲風篁尚未安置,正換了寬鬆的裙衫,拿了本書看著。

“都這樣晚了還看書呢?”皇帝讓人打水來伺候梳洗,隨口說她,“白晝看罷,晚上就算點這許多燈,到底於眼睛不好。”

“沒法子,答應了秦王,等開年進學他考了第一,就給他講十個故事。”雲風篁歎口氣,將書合起來放到旁邊,說道,“可妾身這兩年被他們纏著談古論今的,故事都講的七七八八了,這不,趁著有空就趕緊多看點兒。免得到時候無法踐諾,叫孩子失望。”

淳嘉將熱帕子蓋在臉上片刻,取下來,道:“你也太寵著他了,都是進學的人了,想聽故事,讓他自己看去。”

雲風篁心下冷哼了一聲,看吧,這就是皇帝!

從前是怎麼說的?

生怕她委屈了秦王跟昭慶,生怕她

寵壞了秦王跟昭慶……這些話全部都是淳嘉講的!

如今做什麼心疼自己的樣子啊,雲風篁才不吃這一套。

“就算進學,這開了年也才七歲,七歲還是個孩子呢!”她不讚成的蹙起眉,“一句話打發了他,陛下倒是好,甩甩手去前朝處置政務,誰敢拿瑣事打擾您?到時候秦王要哭不哭的在妾身跟前,心疼的還不是妾身!”

“阿篁就是心軟。”淳嘉洗了臉,將帕子扔進金盆,讓宮女端出去,失笑道,“換了朕,都七歲的皇子了,還要動輒哭鬨,朕可不會給他好臉色。”

本宮信你才怪!

你這個騙子在本宮這裡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有信用了!!!

雲風篁立馬板起臉:“陛下不心疼,妾身可是心疼!陛下憑什麼這樣對待妾身跟前的皇子?!七歲罷了,七歲很大了嗎?妾身七歲的時候,在花園裡玩耍累了,不肯自己走回去,還伸手要母親抱呢!”

“阿篁是女子,怎麼能一樣?你看除夕宴上,朕不是也抱了昭慶?”淳嘉不以為然道,“秦王可是皇子,堂堂男兒,七歲的人了還這麼賴著母妃,像什麼話!”

雲風篁隨口道:“是皇子又不是太子,要那麼嚴格做什麼?”

這話說出來,殿中就是一靜!

“……”淳嘉沉默了下,笑著岔開話題,“今兒個看你將郡馬拉出去說了好久的話,都說了些什麼?可告訴他曲母後跟前多個了孩子的事兒麼?”

雲風篁暗恨他的回避,淡淡說道:“當然說了,能不說麼?妾身還讓他回去之後多體諒郡主,郡主這些日子獨自在府裡可不容易。”

淳嘉說道:“昆澤有阿篁這嫂子,卻哪裡還有多少不容易?”

“妾身算郡主什麼正經嫂子?”雲風篁睨他一眼,要笑不笑道,“皇後娘娘才是郡主正兒八經的嫂子呢!”

皇帝:“……”

他再次沉默了下,最後含笑說道,“天不早了,阿篁,咱們安置罷。”

次日元宵節,宮中照例設宴。

這場宴會過後,益王夫婦也就要起身回去封地了。

故此中途益王妃專門來找雲風篁,委婉詢問皇帝的意思。

雲風篁這才想起來自己忘記的事情,就很尷尬:“陛下這兩日事務繁忙,本宮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這樣吧,今晚上他要是去本宮那兒,本宮一定幫你們提一提。”

益王妃也不好責怪她,隻得再次道謝。

本來這種日子,皇帝該去皇後那邊的,但這兩年帝後之間的感情每況愈下,皇帝也很少遵守初一十五歇在中宮的規矩。

這晚上果然還是到了浣花殿。

雲風篁總算沒再爽約,梳洗之後-進了內殿,就提到了陸春草:“益王妃言辭鑿鑿不似作假,也毋須作假……陛下您說,陸春草明明已經得您恩典,放歸桑梓,卻跑去益國做什麼?莫不是還惦記著陸氏的仇怨,想對益王夫婦不利?”

“還有這事兒?”淳嘉有些詫異,道,“朕之前跟益王相對徹談,他倒是沒提。”

“王妃怕他生氣,所以沒敢多說,興許益王根本不知道這事兒罷。”雲風篁道,“益王妃如今就是有些擔心,怕陸春草還在暗處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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