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紅萼則認為,這薑氏不可信任,還是彆理會她的好。
哪怕淳嘉對這新人另眼看待,可皇帝多忙啊?他也沒有說對薑氏很寵愛的意思。
皇後眼下可能還心存顧慮有著觀望,等過段時間,如果皇帝還沒想起來,那說不得就要報仇雪恨了。
顧箴再怎麼好說話,也是高門貴女出來的正宮繼後,真以為她對著個寒門良家子都沒脾氣?
雙方爭執不下,你來我往的理論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雲風篁尋思了一回,開口打斷了她們,說道:“先弄清楚,薑氏覺得本宮庇護她,具體是什麼?”
這個不難,以絢晴宮如今在宮闈裡的地位權勢,貴妃安排下去,很快就得到了結果,就是當初雁引派人前往秀茁宮,單獨見薑氏,乃是為了告訴她,貴妃對她的看重,勉勵其用心學藝,中秋節宴上不要丟了貴妃的臉……皇帝跟前最得用的內侍說這話,等於是委婉告訴薑明淡,隻要她不是發揮失常,貴妃保她一個妃位,且還是在皇帝跟前掛了號了!
一時間浣花殿主仆心情都很複雜,連紅萼都訥訥說道:“這麼看來……這薑氏對咱們娘娘的感激,應該是真的?”
畢竟站在薑明淡的立場上,她被迫鬨事,得罪了黃氏高氏不說,也得罪了皇後。
這時候貴妃站出來,又是撐腰又是保送妃位又是引薦給皇帝,而且貴妃這麼說,還是因為雙方都是寒門良家子這類身份,有著相同的經曆與困境……是個人都該朝貴妃靠攏啊!
“她這會兒興許是真心的,以後可說不定了。”雲風篁歎口氣,悠悠說道,“沒緣分就是沒緣分,不管她如今真心假意,總之暫時應該可用,那就且隨她去罷。”
畢
竟,這薑氏已經不能生了。
作為後妃,有多少仇怨,能比這樣的恩怨更大?
從陳兢得手起,雲風篁就沒想過跟薑氏和睦共處。
被貴妃提醒,近侍們想到這一點,都也紛紛歎息,陳兢甚至主動請-命:“要不就說這是奴婢自作主張……”
“區區一個新晉婕妤,結仇了就結仇了,本宮還不至於就要你站出來頂缸。”雲風篁淡聲說道,“再者,都知道你是本宮跟前得用之人,卻還敢自作主張做這麼大的事情,這是轉著彎說本宮無能,連親近之人的真麵目都心裡沒數?”
雖然有點兒遺憾痛失一員大將,但雲風篁也沒怎麼將這薑氏放在眼裡。
反正皇帝還年輕,往後新人多得是。
她的位份,地位,權勢,還怕籠絡不到更多的棋子?
不過考慮到薑氏新入宮,此刻大概率還不知道陳兢的手筆,親自登門投誠的態度,可能是因為感激,也可能是因為想找個方便的靠山,不管是哪一種,至少目前不打算背叛。
次日皇後尋雲風篁,商議給新人們安排侍寢的事情,說道:“本來應該讓陛下自己做主的,隻是陛下政務繁忙,卻也不上心,隻說讓咱們看著安排就是。卻不知道貴妃有什麼打算?”
當初冊封婕妤時,是按照謝如男、黃靈芽、薑明淡以及魯氏的順序下去的……魯氏就是魏橫煙保舉封婕妤的那位。
皇後的意思是,侍寢也按照這個次序來。
她其實已經讓步了,畢竟按照道理來講,黃靈芽合該排在謝如男前麵的。
然而雲風篁卻還是提出來,應該薑明淡在黃靈芽之前。
顧箴當然很生氣,可雲風篁振振有詞:“這是還在秀茁宮時,陛下就親自派人去看過的,怎麼能被這黃氏比下去?這黃氏,本宮聽都沒聽說過。陛下對她還能有什麼期待?”
皇後忍不住道:“你那侄女謝如男,若非是你推薦,本宮也不曾聽聞!”
又說道,“這新人聽說生身父母去後未久,這會兒就伺候陛下,你覺得合適麼?”
“她已然出繼同宗,嗣父嗣母都好好兒的,不然何以能夠入宮?”雲風篁淡淡說道,“難不成照娘娘的意思,往後扶陽王一脈有點兒什麼事情,還得陛下親自去操持費心?太皇太後還在,皇後娘娘這話也未免太傷她老人家的心了!”
皇後知道自己吵不過她,捏了捏眉心:“早侍寢晚侍寢也不過一時之氣,沒什麼好爭的。本宮記得這薑氏同你沒什麼瓜葛,你這會兒忽然為她說話,難不成是她之前拜見你的緣故?可你當時卻沒有見她……嗯,你倒是自信的很,先是一個魏橫煙,如今又是這薑氏,自己不能侍寢,就一個勁的給陛下引薦其他人。竟是絲毫不懼到時候鳩占鵲巢、被反客為主麼?”
雲風篁說道:“娘娘這是說的哪裡話?咱們身為後妃,服侍陛下是分內事。隻要陛下歡喜,自己如何,又算什麼呢?”
她一定要端著賢良淑德的架子,皇後吵不過說不過,總不能動手,後妃掰扯良久,最終皇後心累的敗下陣去,同意了謝如男第一、薑明淡第二、黃靈芽第三、魯氏第四的順序,至於同一屆的其他新人,都是宮嬪,看個人的造化了。
然而計劃不如變化快,雲風篁才從延福宮心滿意足的告退離開,回到浣花殿,就見清人等近侍皺著眉頭,迎上來稟告:“娘娘,剛剛陛下前來看望晉王殿下,江采女正在裡頭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