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雙叒叕采選(1 / 2)

這後宮有毒 繁朵 9950 字 10個月前

雲風篁與近侍們正絞儘腦汁的商議著,外間宮人來稟告,道是聖駕來了。

她連忙整理裙衫,出去迎了淳嘉入內落座。

今春因為風調雨順,皇帝是比較清閒的,故而每日早早批閱完奏章,都會來後頭歇著。雲風篁所以也沒意外,隻笑著說道:“陛下來的正好,妾身這邊正愁著呢,正好請陛下幫忙出一出主意。”

淳嘉就問是什麼事兒。

雲風篁就講了許多人來試探口風,想為家裡子弟求尚昭慶:“……起初妾身聽著可生氣了,妾身一手養大的女孩子就這麼一個,花兒朵兒似的,這才多大?妾身都沒想到那許多事情上頭去呢,居然就有人打上了主意!簡直就是狗膽包天!然而這兩年來說的人是越發的多了,妾身竟然生氣不過來!況且上一回,寧國公夫人說的也是個理兒,就算過兩年才會將昭慶下降出去,但也差不多相看起來了,不然怎麼知道外頭流傳的好名聲是不是裝的?距離昭慶及笄可還有兩年呢,兩年的功夫,還不夠許多人家粉飾太平、掩蓋劣跡的?”

其實類似的話,好多夫人被家裡子弟催逼,都私下講過,希望貴妃好歹透個口風出來。

哪怕沒選中她們家的人呢,好歹有個結果回去交代,免得這樣子懸而未決,引得她們跟前的少年郎一個個抓耳撓腮坐立難安的,見天撒嬌耍賴,要她們設法討好了貴妃。

雲風篁如今拿過來用,倒也不是當真急著給昭慶相看,而是試探淳嘉的態度。

果然皇帝聽到寧國公夫人,挑了挑眉,說道:“柯家那小子,朕倒是有印象,好像五六年前了罷?他頭一次見著昭慶,竟然走神到撞柱子上去了?”

“可不是那一個?”雲風篁道,“妾身當時還覺得他忒是不穩重呢,不過看寧國公夫人倒是極妥當的一個人。故此她說的話,妾身倒也往心裡記了幾句。”

淳嘉沉吟了會兒,說道:“那孩子朕也不太清楚,不過你既然心疼昭慶,倒也不必急在一時。”

又道,“況且昭慶自己如今似乎還沒有這樣的心思,不如等她及笄之後自己有了打算,咱們也聽一聽。”

雲風篁在心裡歎口氣,知道皇帝是反對,至少目前反對她將昭慶下降柯赫,好拉攏寧國公的打算了。

其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淳嘉又不是傻子,他雖然還在壯年,諸皇子也還沒完全成長起來。但是作為一個被認為是中興之主的天子,哪怕故意放任諸子爭位,又怎麼可能輕易交出兵權?

再者,如今幾個皇子還是半大孩子,資質尚未明確看出高低,皇帝就算偏袒雲風篁,也不可能讓她借助昭慶公主這張牌,搶先勝出。

“陛下說的是,妾身其實也是這麼想的。”雲風篁暗自失望,麵上卻擺出一副“陛下您沒有將昭慶現在就許出去的打算那可真是太好了”的樣子,仿佛她小心翼翼的就怕淳嘉這麼做一樣,“畢竟妾身說句不那麼慈母的話,雖然二皇女九皇女如今也都是妾身的女兒,可她們到底不能跟昭慶比,昭慶打從落地就是妾身一手養大的,孩子到現在都以為妾身是生母……這麼多年如珠如寶下來,跟妾身親生的也真的沒什麼兩樣了。”

“皇子們長大之後,陸陸續續的都會離開妾身身邊。”

“也就皇女們有機會多留兩年,下降之後,也還有可能留在帝京,方便時時團聚……妾身真的不希望昭慶婚嫁太早。”

她情真意切的一番話,淳嘉倒是全部聽進去了,畢竟在他心目中,貴妃嘴上說著最在乎親生的晉王,實際行動裡,對幾個孩子其實都是極為慈愛的。

尤其秦王跟昭慶,作為長子長女,更是享儘了貴妃的各種偏愛維護。

皇帝不免覺得自己剛剛有點兒多心了,轉過來安撫了貴妃好一陣,才想起來來意:“今兒個過來卻是有個事情要你操心的。”

雲風篁說道:“陛下儘管吩咐就是。”

正尋思著怎麼回事呢,就聽淳嘉說道:“朕想著,再開一次采選……”

說了這話,故意頓了頓,去看雲風篁神情。

然而雲風篁沉得住氣的很,淡定道:“是這事兒啊?這卻是妾身跟皇後娘娘的過失了,算起來最近的一批新人,也是淳嘉十四年采選的,如今六年過去,一個個青春不再,也是正兒八經的老人了,實在太過委屈陛下!陛下請放心,妾身回頭就去跟皇後娘娘商議,務必為陛下選上一批賢良淑德年少美貌的伺候您!”

“阿篁心裡不覺得委屈麼?”淳嘉忍著笑,問。

“陛下都不在乎,妾身再委屈,有用嗎?”雲風篁白他一眼,哼道,“畢竟,您想添人,妾身還能攔著您?妾身倒是想攔,想您眼裡就妾身一個……可是陛下不樂意,妾身有什麼法子?”

她心裡咬牙切齒的,揣測淳嘉應該不是動了貪花好色的念頭,卻還是按捺不住想給他眼眶上來一拳!

索性皇帝也知道她脾性,不敢逗弄太過,連忙說道:“這一次采選也是揀寒門良家子,倒也不必太過興師動眾,隻管挑出身清白沒什麼瓜葛、家人也都良善本分、女子本身有著宜子之相的就好。”

然後人數也不用太多,十幾二十個就行了。

雲風篁聽著狐疑,說道:“陛下這是……?”

“這些人不是朕要,而是為了益王跟永春侯預備的。”淳嘉斂了調笑之色,歎息道,“益王跟益王妃這兩年情分還算好,隻是……

膝下始終空虛。殷衢的脾性你是知道的,益王自己不提,其他人誰敢說什麼?隻是宗親長輩裡有人提起來,朕覺得也有道理。到底他們兄弟都是神宗骨血,朕若是放任不管,顯得好像巴不得神宗親生血脈斷絕一樣。故此隻能出來做這個難人,親自給益王賞賜些良家子綿延子嗣了。”

雲風篁道:“益王妃雖然跟妾身交好,又是小七的嫡親姨母,但過門這許多年無子,哪怕中間有著守孝耽擱,也的確說不過去了。陛下請放心,這事兒陛下若是不方便,妾身願意同殷氏父女去陳說,必能保證他們心服口服,不會因此叫益王與益王妃生出罅隙。”

其實去歲臘月裡,益王妃隨益王回京,進宮來看七皇子的時候,雲風篁就提醒過她這個問題,勸她如果實在不行,那就主動給益王安排幾個宜子的丫鬟伺候著,如此若是有著子嗣,也能減輕外界的壓力;若是沒有子嗣,那更加怪不得益王妃。

畢竟誰叫這世道但凡夫妻無子,幾乎都是一邊倒的認為是女子的錯呢?

但益王妃就不是那種關心外界議論的人,她謝了雲風篁的好意之後,便說道:“我家王爺說了,按照國朝規矩,非嫡子不可繼承王爵。雖然從前陛下為藩王時有著例外,但陛下龍章鳳姿,豈是尋常宗室子能比的?既然如此,姬妾生子,左右不能承爵,要來也沒什麼用。咱們這樣的門第,難道還指望子嗣養老不成?所以還不如聽天由命。”

人家夫妻自己樂意,雲風篁當然也不會強行做難人。

可現在皇帝都親自操心上了,這就不是益王跟益王妃一條心能夠解決的,雲風篁討這差使,主要還是擔心殷衢會鬨事。

此刻見淳嘉準了,又說道:“隻是……永春侯尚未婚配,若是先教姬妾進門,一旦生下庶出子嗣,往後正室臉上卻不好看?”

“他的婚事朕已經在看了。”淳嘉說道,“到時候先教正室進門,再賞賜下去就是……若是正室進門之後有喜了,那些人打發了也無妨。朕也不是那等愛管兄弟房裡事的人,但終歸神宗骨血,不能叫他們膝下無嗣。”

言外之意,雖然宗室規矩,隻有嫡子才能繼承爵位。

但公襄霄跟公襄震兄弟,卻是例外的。

畢竟淳嘉要立他善待神宗血脈的人設不是?

雲風篁便問:“永春侯孝滿之後,陛下就打算給他做媒的,隻是侯爺挑挑揀揀,您又寵他,拖來拖去到今日,卻不知道陛下想為他聘娶誰家閨秀?”

說實話,永春侯的婚事,還真叫淳嘉頭疼了好些日子。

這倒不是沒合適的人選。

畢竟神宗骨血,某種意義上,地位與孝宗親女有著一定的相似性。

淳嘉不是神宗這一脈的親生子嗣,而是遠支過繼來的,所以於情於理,他得善待人家的親生後嗣。

再加上皇帝如今地位穩固如山,無論是益王還是永春侯,都沒可能篡位,甚至根本不會有那樣的想法,所以好些高門貴戶,都想將寵愛的嫡女許過門。

關鍵是永春侯自己挑剔得緊。

他起初還扭捏得很,不肯講。後來連續拒絕了好幾家,淳嘉都快失去耐心了,才戰戰兢兢的表示,他對正妃隻有一個要求,生得好,最好是那種傳聞裡的絕代佳人!

皇家子弟,想要美人從來不是什麼難事。

就說淳嘉後宮的妃嬪,有一個算一個,能夠過關斬將進門的寒門良家子,誰走出去不是傾倒一方的美人兒?就是靠著家世禮聘進來的,容貌氣度也非常人所能及,否則哪裡來的資格給帝王做枕邊人。

而永春侯生長富貴之中,當年剛剛被淳嘉照拂時,也是拜見過諸多後妃的,眼界可想而知。

他說要個絕代佳人,說句不好聽的話,雲風篁這個級彆,皇帝都不太確定能否叫這兄弟滿意,怎麼也得伊杏恩第二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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