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兒臣的表哥,向著兒臣也是應該的。”
“所以弗忘沒理會你?”貴妃語氣玩味,“弗忘也是你表哥,你卻籠絡不了?”
晉王也不沮喪,淡淡說道:“兒臣也不喜歡弗忘表哥,見天一副心事重重被欺負慘了的樣子。知道他小時候有幾年過得不好,但算起來,他是母妃入宮的次年出生的,論受苦的時間,便是從落地就被苛刻,到他被母妃接來帝京,滿打滿算也沒十年。而從他來帝京至此刻,也足足好幾年了。這樣都忘記不掉從前的遭遇麼?這樣的人要麼太過軟弱,要麼太過記仇……不管是哪一種,兒臣都不喜歡。故此試探了一句,見他訥訥的不敢說什麼,也就懶得理會了。”
雲風篁冷笑著說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要自己考慮一二,但來來回回,還不是打你母妃我的主意?”
你有本事彆挖本宮的牆角,你倒是去外頭設法啊!
晉王聽了出來這話裡的意思,撇撇嘴角,道:“兒臣如今年紀還小,都還沒搬去瓊玖宮呢,這會兒當然是在母妃的羽翼之下練練手了,若是
貿然行事,豈不是反而給母妃添麻煩?”
語罷又親親熱熱的膩到雲風篁跟前撒嬌,“母妃就彆跟兒臣計較了,兒臣就是這麼個性-子,從小到大,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一直這麼著,您就兒臣一個親生骨肉,總不能將兒臣當真打死罷?還不如放寬了心,就讓兒臣繼續練著手唄。畢竟若是兒臣有了點兒成就,還能不孝順您?”
雲風篁哼道:“就你這淘氣的樣子,本宮不被你氣死就不錯了!”
到底沒再追究,擺擺手讓他滾下去。
見晉王走了,清人跟陳兢等近侍繼續進來伺候,這次倒沒再繼續給晉王說情了,而是都勸雲風篁,往後還是管著點兒晉王的好。
畢竟這位殿下此番行事委實過於孟浪。
雲風篁倒是心平氣和,說道:“這孩子是個心思多的,偏還拉的下臉來討好,要不是親生的,本宮必然容不得他。但既然是親生的……且由著他去罷。他也不是真的不知道分寸。”
要說她對這兒子滿意嗎?
說實話不太滿意。
主要是她自己目前處境不錯,自然更願意將一切握在掌心。
親兒子嘛,乖巧懂事聽話就好。
晉王的淘氣胡鬨還在其次,關鍵是這兒子其實跟她少年時候一個心思。
就希望自己說了算。
哪怕在親娘手裡過日子,也不樂意。
他也不掩飾這樣的想法,主要是篤定雲風篁就算希望兒子聽話,到底也不可能對他下毒手……
“這可真是現世報,還得快啊!”貴妃頗為無奈的想,當年她也沒少這樣拿捏江氏。
當時江氏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今也輪到她一籌莫展,隻能跟在這兒子身後收拾殘局了。
不,也不能說是真的一籌莫展,主要還是她跟前的孩子們,目前沒有誰表現出能夠跟這親兒子分庭抗禮的。
否則雲風篁也不介意抬舉養子來製衡一把親兒子,用實際行動告訴晉王,不聽親娘的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了,小九這兩日都在做什麼?”貴妃心念轉了幾轉,緩聲問。
眾人一起看陳兢,畢竟皇子們陸續搬到前頭去之後,宮女不便監督,都是陳兢負責觀察的。
“回娘娘的話,九皇子殿下這些日子偶爾去戶部點個卯,卻不肯乾活,戶部的長官都被氣得不輕。”陳兢乾咳一聲才說道,“這兩日倒是沒去,而是隨秦王殿下外出狩獵……本來戶部長官是不允許的,可殿下們異口同聲說是為了儘孝,戶部長官被家裡女眷勸了一番,也就沒再說什麼了。”
那周結幾個戶部的官吏,可能自己還秉承著一腔文人意氣不肯對貴妃低頭。
可是錢氏母女的遭遇卻給他們家裡內眷提了個醒。
誰家正室會樂意禍從天降、喜提道觀生涯外加美貌宮婢?
卻比自家老爺還不希望招惹上貴妃。
雲風篁歎口氣,說道:“小九這胡鬨勁兒……得給他長長記性才好啊!”
而此刻,正興致勃勃驅趕獵犬猞猁搜索獵物的九皇子,無端感到背上一寒。
“這般時日怎麼會忽然覺得有點涼?”九皇子納悶了下,旋即興奮起來,“莫不是有什麼猛獸綴上了本皇子,主動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