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有心勸柯赫冷靜些,無奈柯赫愛慕昭慶多年,如今看著昭慶華衣美服、蒙著絲巾嬉笑擊鼓的樣子,鮮活靈動,傾國傾城,越發難以割舍,想到今兒個自己都還沒跟昭慶說過兩句話,雲燾這個才從外地回來的小子倒是得了公主讚許,他哪裡忍耐得住?
當下寒聲說道:“閉上你的嘴!你去不去?若是不去,等今兒個回去了,就與我滾出府去!”
心腹知道這位公子在涉及昭慶公主的事情上沒有情麵可講,雖然擔心,考慮了下自己的前途,到底隻能應聲而去。
果然他尋著僻靜處叫了位管事提出來要求,那管事都沒去澤芝樓請示,便直接答應下來。
於是男賓這邊第一輪還沒傳完,雲燾還在目光炯炯的打量著自己的情敵們,冷不防覺得肩頭一涼。
他愣了愣,尚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身側已經有宮婢惶恐的跪倒:“婢子該死!”
雲燾側頭一看,見她手中端著小半碗雪泡小圓子,而大半碗卻都倒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讓雲燾本能的皺起眉,但想到這兒是宮闈,也沒敢發作,隻沉聲問:“更衣之處何在?”
“就在後頭。”宮婢很害怕的樣子,頭都不敢抬,隻悄悄給他指了下方向。
這一幕雖然引來附近的一些視線,但到底不值得打斷擊鼓傳花,於是雲燾起了身,帶著侍從悄然而去。
澤芝樓上的後妃看的清清楚楚,顧箴不禁有些無語,說道:“咱們昭慶真正美貌絕倫,本宮還以為今兒個宴散之後,少不得有人要尋這雲燾的麻煩。誰知道有人卻根本等不及宴散?”
“這哪裡能怪昭慶
?”雲風篁淡淡說道,“小孩子家家的,沉不住氣也是人之常情。咱們在他們這個年紀的時候,又哪裡算穩重了?”
這話說的眾人都下意識的看了她一眼。
心中均是一個想法:其他人在這種少年時候興許是算不得穩重的,但敏貴妃你?
就你十五歲進宮之後一係列戰績……好吧,穩重可能算不得穩重,但城府之深沉,哪裡是柯赫能比的?
皇後也不想這會兒跟貴妃爭起來,隻提醒道:“還是打發人去看著點兒罷,到底都是貴胄子弟,若是區區口舌之爭,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若不然……豈能不斡旋些?好好的日子,沒得搞出事情來。如此下次再有類似的機會,竟不大好提出來了。”
雲風篁其實樂見柯赫搞事情來著,畢竟她可不希望昭慶公主選擇雲燾。
甚至她有點兒擔心,這是淳嘉樂見其成的。
畢竟一來皇帝不希望她靠昭慶公主籠絡到寧國公府;二來翼國公這個從開始就站淳嘉的老臣在皇帝跟前到底格外受照顧,這些年來,皇帝沒少試圖緩和貴妃跟雲家之間的恩怨。
那麼最好的化乾戈為玉帛的方法,當然是將貴妃視若掌珠的昭慶公主嫁進雲氏。
從而讓貴妃愛屋及烏的跟雲氏冰釋前嫌了。
淳嘉還是很相信雲風篁對昭慶公主的疼愛的。
不然,這雲燾跟父兄好好的在外地,怎麼這麼巧的回來了?
所以讓柯赫出手,將雲燾解決掉,既抓住了寧國公府嫡孫的一個把柄,又乾掉了疑似被皇帝找來對付她手中最好的牌之一的昭慶公主……豈不是一箭雙雕?
但皇後說的也有道理……
這才是第一次相親宴,最主要的是雲風篁可不止一個兒子女兒要相親。
今日的宴飲還是她負責的,這要是出了事情,首當其衝的就是她不說,往後類似的宴飲也不大好辦了……
並且,以她的手段,放任柯赫拿雲燾怎麼樣了,隻怕瞞不過淳嘉的耳目。
心念電轉,雲風篁微露笑容,說道:“娘娘說的是,陳兢,你且去看著點兒。若是兩位小公子隻是閒談兩句,也還罷了。要是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你且上去勸著點兒。”
陳兢會意的領命而去。
見是她宮裡的大總管前往,皇後微微點頭。
正要說什麼,看了眼底下,不禁露出無語之色,道:“怎麼又一個?”
諸妃嬪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卻是又一位衣著華貴的公子正悄然離席。
“興許是真的想去更衣呢?”雲風篁瞥了眼,不以為然的說道,“畢竟他們吃酒也有些時候了,這會兒趁勢去拾掇一番也是常理。”
皇後也沒說什麼,隻是沒多久,就有小內侍過來稟告,說是剛剛離席的那個是殷家的公子,他打著更衣的旗號去了後頭,卻從路邊撿了塊碗口大的石頭,爬到了樹上,疑似想趁雲燾經過的時候給他一下……
雲風篁:“……”
皇後:“……”
諸妃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