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死後他舒了口氣,真是連完成大項目都沒這麼舒氣過。
這時他看到露可的眼睛在盯著他的胳膊。
封乘海心頭微覺不妙,臉色變了變,順著她的目光緩緩看向自己的胳膊。當看到有隻飛蛾停在自己胳膊襯衫上時,他整個人僵硬了。
彆看封乘海外表是個沉
穩內斂積威甚重的中年人,其實他也怕蟲子,封家是老錢家族,封乘海從小也是金尊玉貴地養大的,基本沒見到過蟲子。
尤其是這種飛蛾,他一看到雞皮疙瘩就會起來。
這會他身體已經僵直了。
這種感覺就仿佛一個極怕蟑螂蜘蛛的人,背上在不知不覺的時候落了隻蟑螂蜘蛛,那簡直是魂飛天外。
這時露可伸手,輕輕地把他手臂上的飛蛾給拿下來了。
封乘海的身體瞬間恢複知覺。
一瞬間露可的形象無比高大,他一個五十來歲的人都有點感動了。
在這全是蟲子的夏季深山老林裡,他們倆的安全感是露可這個小孩給的。
露可又開始玩起了飛蛾。
她把兩隻手合攏,讓飛蛾在自己掌心裡撲棱。
嚴路妍看這會那夥歹徒人已經走遠了,注意力又放回到露可身上,皺眉讓露可把飛蛾放走:“快點放走,都不知道有沒有毒,回去後記得馬上洗手。”
露可猶豫了一下,張開手把飛蛾放走了。
?
難得這麼聽話,把兩人都搞得驚訝了一下,反而有點不適應了。
意外過後就是欣慰,神色都柔和下來。
他們覺得露可雖然虎了點,但是好好教還是能聽得進去的。這麼倔應該是她父母太寵她了沒有好好教的緣故,導致她天不怕地不怕的。
隨即他們又想起了露可的資料。
早在封逸言和露可官宣的時候他們就調查過露可資料了,所以對露可的背景清清楚楚。
他們記起來資料裡露可父親因為救落水小孩早逝,母親也纏綿病榻在她十八歲的時候走了……
所以這麼虎,不是父母太寵,而是沒有人管。
兩人的心頭微微一酸。
封氏和嚴氏都有慈善基金,兩夫妻碰到過很多比露可身世更慘的孩子,但那時他們也沒太多感覺。
但是現在卻有了不一樣的心情。
看著蹲在地上的露可,覺得她蹲在那裡的樣子小小的,就那麼一團,還抓了隻母雞當寶貝,小時候可能老是挨餓。
年紀比他們兒子還小,卻過得這麼可憐巴巴的。
兩人越腦補想得越歪。
其實露可小時候就是他們兩個養大的,之後交給封逸言養,在封家絕對沒有挨餓過,她這麼虎就是因為家裡人太寵的關係。
這時麵前又一隻螞蚱跳過去,露可眼疾手快地一抓,飛速把螞蚱抓到手裡。
封乘海儘管怕這些東西,還是硬著頭皮說:“拿過來,我來拍死。”
露可悶聲不吭地繼續玩螞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大法祭出。
“……”
又裝聽不到了。
兩人嘴角抽了抽。
行吧,感情之前願意聽話是因為飛蛾不好玩啊。
一定要好好管管了!
兩人同時掠過這麼個念頭。
山路上傳來警車和警用摩托的聲音,外麵一片紅藍光,幾名漏網歹徒全部被捉拿,被壓上了警車。
封乘海和嚴路妍在黑暗的林子裡看到這一幕後,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恢複了原先氣定神閒的樣子。
他們沒急著立刻出去彙合,站起來後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葉,然後再順手也幫露可拍了拍。
見她起來時還抓著那蟲子,嚴路妍腦子裡的青筋都快繃斷了,就像看著自家小孩在玩蟑螂似的,那是根本不能忍,惱怒開口:“行了,快給我扔掉這蟲子!”
露可把手背在了身後,身體力行地展示了什麼是非暴力不合作。
嚴路妍和封乘海都無奈了。
剛一開始露可不聽他們倆的話他們是怔愣,再之後就是慍怒、上火,再後來是無能為力的無奈。
而且有點習慣了。
行吧,不管她。
這時露可看到一道人影從警車上下來,肩寬腿長,麵容精致如玉,身影好看到在黑暗中也會發光一樣,驚心動魄的,但眉心卻微微擰著,不斷在四處逡巡。
“封逸言!”
露可眼睛一亮,飛速丟掉了之前不願意丟的螞蚱,連那隻當寶貝一樣的母雞都不管了,興高采烈地地朝封逸言跑過去。
然後那丟掉的螞蚱就飛到了嚴路妍的胳膊上,嚴路妍嚇得差點沒當場跳起激光舞,聲音都變調了:“露、露可,快回來!!”
但是露可的注意力已經全在她兒子身上了,完全沒聽到,隻是心花怒放地奔向封逸言,一秒都沒帶耽擱的。
嚴路妍:“……”
沒辦法隻能靠封乘海了,同樣怕蟲的封乘海如臨大敵地拿著石頭想拍死那螞蚱,但是螞蚱一受驚,又跳著換了個地方,居然跳到了他肩膀上。
“!!”刹那封乘海的身體也僵硬了,頭皮發炸,求助地看向露可的方向。
依舊隻看到了露可飛速跑走的背影。
他們兩個連同那隻蟲子和那隻母雞一起,被露可拋到了腦後,狗子看到封逸言後,注意力就都在他身上了。
看著修狗活蹦亂跳笑容燦爛地跑來,封逸言原本漆黑的瞳眸刹那被點亮,張開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