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候,路過的校友才知道這不是鬨著玩兒,擠進來把人壓在了地上。白洋揪著韓俊邁的頭發,又喊了幾句報警,隨即屋裡響起了崩潰的哭聲,韓俊邁哭崩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姚冬坐在地上,也起不來。他沒有韓俊邁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兩個膝蓋雖然磕破也不至於無法站立,他現在的狀況是根本不敢大動。
蕭行幫他扶著右小臂,也不敢動了,連說話都不敢。針眼處滲出了鮮紅的血滴,順著尺側腕屈肌那一溜往下流,隻不過不是一個眼,而是兩個。
“彆動!千萬彆動!”蕭行的手裡像是捧著定時炸.彈,還是一個平衡開關的,稍有不慎就是全盤皆輸。
“嗯,好,怎麼辦?”姚冬臉色慘白,由於剛才他及時地調整了方向,所以針頭並沒有垂直紮入他的肌肉,而是直接紮穿了皮膚,出現了兩個大大的針眼。導致的結果就是本該進入他身體的藥水全部被推到了空氣裡,目前沒有一滴進入他的血液。
可眼下的情況非常嚴峻,針頭上掛著不少液體,眼瞧著就有一滴搖搖欲墜。蕭行趕緊吹了一口氣,把懸掛的那一滴吹走,可針頭是濕的,他不敢把注射器退出去。萬一有殘餘藥物就糟糕了,幾分之一滴都可以造成血
液汙染。
“叫隊醫!快!”蕭行目前隻能想到這個法子,“找教練!快啊!”
站著的人急急忙忙地跑出去,走廊裡還有人往這邊走,於是撞在了一起。這是首體大宿舍裡樓最為混亂的一天。
等到隊醫和羅銳、張兵一起趕到的時候,屋裡還保持著原樣。韓俊邁蜷在地上已經失去力氣,生理和心理的所有防線全部崩潰。他還不斷和姚冬說著對不起,呈現出藥物戒斷後的癲狂,隻能被人死死按住。
而姚冬這一邊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膝蓋開始疼了,磕破了的傷口往外流血。手臂上的針眼倒是不流血了,但針不敢拔,隻能忍住。蕭行就跪在他的旁邊,一隻手托著小臂,一隻手托著注射器,既要保持平衡,又要確定那不斷往外滲藥的針頭彆靠近傷口。
“都退後都退後!”隊醫在路上聽了個大概,但是也沒聽明白。找他的同學隻說宿舍裡有人打架,受了傷,可是他拎著急救箱抵達現場就知道這絕對不簡單。蕭行都不敢動,姚冬的胳膊上紮著一個注射器,他從醫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這場麵!
羅銳一瞧見韓俊邁,心裡起急冒火又慌張,再看到姚冬的手臂時慌張抵達了最大值。
“有藥,這針裡頭還有藥水,我不敢動。”蕭行簡潔地闡明現狀,“怎麼辦!”
“藥?”隊醫也跟著跪在地板上,“先彆動,都先彆動,我想想。”
一個字就把嚴重性說明白了,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藥紮在姚冬的胳膊上。隊醫拿出了酒精棉球,鑷子夾住,先把露在外頭的針頭擦拭乾淨:“這針彆人用過沒有!”
姚冬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蕭行馬上問韓俊邁:“針用過沒有!”
韓俊邁也搖了搖頭,但蕭行和隊醫都不敢掉以輕心,這要是一個交叉用過的針頭更麻煩。羅銳幫忙打著手電筒,將燈光打在姚冬的胳膊上:“剪斷再拔呢?”
“不行,針頭裡麵肯定還有殘餘,剪斷之後更麻煩,隻能完整地快速往外抽。不過抽之前我要消毒外頭的這一截兒,擦得越乾淨越好,大蕭,你把這個針使勁兒往前推,暴露得越多越好。擦乾淨之後,趁著下一滴還沒滲出來,咱們配合無間一起行動。”
隊醫給出了專業的結論,可蕭行哪裡乾過這個活兒,他連碰都不敢碰。但事已至此,所有的人隻能拚一把了。
焦急萬分的除了宿舍裡的人,還有飛魚隊剩下的人。他們集體坐在白洋家的客廳裡,屋裡太熱了,所有人都光著膀子。洗完澡之後的頭發都是濕的,米義時不時擦一擦,等著大蕭那邊給信號。
“你們說,真能抓著嗎?”唐樂意拿不準這個主意,“到底是誰啊?”
“不好說,咱們還是等信號吧。”葛嘉木正在翻白洋的冰箱,“奇怪,白隊這麼喜歡喝小甜水啊,家裡沒有礦泉水,全是甜的。”
“誒呦,多虧有白隊,不然渾身都要醜死了,沒地方衝涼。”尤涵隻想給白洋磕一個,滿身大汗不能洗澡那簡直太地獄了。就在4個人焦急萬分之時,客廳的門響起了解鎖的聲音,他們同時看向那邊,還以為是白隊回來了。
剛開門的唐譽就這樣撞上了飛魚隊,4個體院男大在客廳裡,上半身還都是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