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勾結尚家……”安帝嘴唇哆嗦。
蕭厭眼簾輕掀:“我既然去過西北,自然是見過尚家的人,隻是尚家是太祖欽定的龍庭衛首,世代護佑皇室,也隻聽命於皇室正統之人,說他們與人勾結,陛下言重了。”
安帝臉色越發慘白了幾分,抓著龍椅的手指用力曲起。
正統…
龍庭衛是護佑皇室正統,也是太祖親自創建,若他這皇位當真是正路來的他自然不懼,可是當年是他逼死先帝,趁亂登基。
先帝臨死之前從未提及過半句龍庭衛的事情,更未曾與人說過驅使龍庭衛和鎮安軍還需要信物,如今尚家的人帶著龍庭衛進宮,若真的當眾討要龍玉令,那先帝當年的死,還有他身下這皇位怎麼來的,又怎還能遮掩的住?
安帝怕了:“蕭厭,你不過區區賀家子,龍庭衛若攻入皇城,你亦彆想好過。”
“那又如何?”
外間戰鼓陣陣,那轟隆隆的鼓聲幾乎壓過了所有廝殺。
京城原本因宮門前混亂就已人心惶惶,龍庭衛圍困城門,戰鼓聲四響,更是讓得所有百姓都惶恐不安。
蕭厭伸手擦去棠寧臉上濺到的血跡,說話時冷漠至極。
“賀家枉死,我從無以天下殉故人之心,所求不過是一個公道,可陛下為人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既然陛下不想讓我安好,那就誰也彆想好過,便讓這天下給陛下的任性陪葬。”
他揚唇露出笑時,無端讓人心頭發冷。
“隻是陛下這般懼怕龍庭衛做什麼?”
安帝嘴唇輕顫,手心用力收緊。
文信侯抬頭時目光冷凝:“我記得龍庭衛是太祖皇帝替皇室留下的退路,龍庭衛首隻聽命於皇室,不受任何人管轄,這些年尚家從未入京城半步,對陛下也卻一直恭謹,你是如何說動他們為你所用?”
蕭厭嗤了聲:“那就要問陛下了。”
安帝對上滿殿目光,身形發抖,不能讓人知道先帝是怎麼死的,不能讓人知道他這皇位來路不正。
安帝隻瞬間就服軟:“蕭厭,你所求不過是賀家公道,朕可以給你。”
“龍庭衛盤踞西北多年,早已不是當初太祖在時的模樣,他們敢不聽聖令擅自帶兵入京,尚家恐早就存了逆心,你與虎謀皮,事後未必能壓製得住他們,不如你與朕各退一步。”
“朕發誓,定會替賀家昭雪……”
這話聽著無比耳熟,彆說是蕭厭,就是殿中其他朝臣也是一言難儘。
傅來慶站在錢綺月身邊,身上也見了血,他開口時無比嘲諷。
“陛下先前也以太廟先祖起誓,連聖旨都下了,轉頭卻能叫人取蕭厭性命,更將滿朝大臣都打成逆賊想要斬殺,陛下的誓言還是省省吧,免得太廟裡那些皇室先祖棺材板壓不住。”
錢綺月難得覺得傅來慶的話順耳,也是跟著冷嘲:“我一個女娘都知道什麼叫君子一諾重若千鈞,可陛下卻視承諾如狗屁,我覺著蕭督主還是索性造反掀了朝堂,省得哪天死的不明不白……”
“阿月!”
錢青冉輕喝了一聲。
錢綺月卻冷笑:“我說錯了嗎?堂堂帝王,小人行徑,出爾反爾的全然不要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