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我不是很明白那些塞爾維亞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道那些家夥到底想做什麼。”
當郵差帶著林雪涅寄去警衛旗隊的那封信滿中歐地追啊追的時候, 林雪涅也已經抵達了羅馬尼亞與塞爾維亞的邊境線附近。
下午六點,林雪涅結束了她在這一天的工作, 並與她找來的翻譯回到了當地專門安排給記者們的旅店,卻是一進旅店大廳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她的兩名來自匈牙利的同行坐在一個當地人的麵前,一邊聚精會神地聽著, 一邊用打字機記錄下那個人所說的話語。
當林雪涅露出了一臉疑惑的表情時, 身旁的那名翻譯給她解釋起來:
“那是個克羅地亞人, 正在和他們抱怨塞爾維亞人的選擇讓整個國家陷入了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的危險。”
聽到這句話, 正對著那兩名同行背麵的林雪涅很快就找到了一個有利位置,並示意跟著她的那名翻譯也一起過來, 而後很小聲很小聲地問道:“現在呢,現在那個克羅地亞人正在說什麼?”
“他說:‘在這件事上塞爾維亞人太莫名其妙了, 他們總認為自己有必要保持對於俄國的忠誠, 可俄國都已經是德國的盟友了,他們卻要拒絕也成為德國的盟友。他們覺得自己對於維護巴爾乾半島上的這些小諸侯國有必要做些什麼,可是他們卻引來了德國的軍隊,很多很多的軍隊。他們克羅地亞人都愁得不行,很多人還自發地去和待在邊境線那一頭的德**隊喊話,告訴他們這件事不關他們克羅地亞人的事,全是塞爾維亞人的一廂情願。’”
或許是那樣的畫麵太過生動又太過詼諧, 林雪涅險些沒能忍住地笑出聲來。隨後,她表情略古怪地說道:“嗯……我們今天在邊境線那裡也聽到了。但他們說的好像不是德語?”
翻譯沉默了。
林雪涅隨後又問翻譯:“請原諒,你是塞爾維亞人還是克羅地亞人?”
翻譯急忙說道:“我是斯洛文尼亞人。”
林雪涅點頭, 卻是因為不知道下一句應該接些什麼而故作深沉地點頭。顯然她身旁的這個斯洛文尼亞人也是一樣。兩人就這麼相顧點頭,卻是沒曾想,林雪涅的那兩位同行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偷聽,並在那之後十分不客氣地站起身來,用匈牙利語對林雪涅說出指責。
匈牙利同行:“能給我們解釋一下你在這裡做什麼嗎,尊敬的小姐。”(匈牙利語)
林雪涅:“快!快用斯洛文尼亞語和他們說話,隨便說什麼都好!”(德語)
匈牙利同行的翻譯:“他們想假裝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匈牙利語)
斯洛文尼亞翻譯:“糟糕!他們聽得懂德語!”(英語)
匈牙利同行:“你們以為我們會聽不懂英語嗎混蛋!”(英語)
林雪涅:“抱歉抱歉,請不要這麼緊張,我以為我們之間不存在什麼競爭關係。我隻是想和我的翻譯在這裡喝一杯咖啡,不小心聽到了你們的談話。如果我能有這個榮幸的話,我能請你們也喝一杯咖啡嗎?也許我們能交換一下信息呢?”(英語)
這一回,林雪涅的那兩名匈牙利同行在被林雪涅的“異想天開”震驚到了之後異口同聲地用匈牙利語對她大聲說道:“你想都彆想!”(匈牙利語)
噢,他們可真是氣勢逼人。
這個年代的男人對於女人的紳士情懷就這樣在那兩名匈牙利記者的身上頃刻間化為烏有,林雪涅瞪著眼睛看向一旁的翻譯,而不懂匈牙利語的這個斯洛文尼亞人則小聲地對林雪涅說道:“他們……他們在說你想都彆想!”
林雪涅憤憤道:“這個我已經看明白了!”
就在林雪涅還要和她的這兩個羅馬尼亞同行繼續對峙下去的時候,旅店裡的收音機用塞爾維亞語以及克羅地亞語所播放出的電台廣播吸引了雙方所各自請的兩名翻譯的全部注意力……
南斯拉夫王國終於宣布與第三帝國達成“和解”。
他們同意向第三帝國開放自己的國境線,而作為交換,德國承認南斯拉夫“中立國”的地位,並劃定亞得裡亞海沿岸為非軍事區。
在那一刻,這間旅館裡的人究竟哪些是南斯拉夫王國的公民,哪個民.族的公民,並且哪些又是不遠萬裡來到了這裡的外國記者變得一目了然。
滿臉憤恨的是塞爾維亞人,喜上眉梢的是克羅地亞人,長舒一口氣並且眉頭舒展了下來的是除這兩個主要民.族以外的其他民族。
至於那些外國記者?當然是滿臉的焦急,想方設法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廣播裡又到底在說著些什麼的那些!
在此時此刻,什麼公布消息的手段和媒介都不會快過廣播,更不會比廣播更讓人感到貼近自身……
被林雪涅從維也納寄出的那封信在奧地利轉了一大圈後又最終回到了維也納。
那是因為就在德國和南斯拉夫王國達成和解的第二天,德國的一些高層為了慶祝這一“和解”而在維也納的一個高級宴會廳裡舉行了一場宴會。
而作為警衛旗隊的上校團長,這封信的收信人艾伯赫特也在被邀請的名單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