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有您的信!”
當艾伯赫特為了表現得更為正式一些而換上了一套嶄新的軍裝,並把頭發也梳好的時候,他的一名屬下敲響了他休息室的門。接收了這封信的那名少尉顯然並不知道信封上的那朵雪絨花對於自己長官的意義,因此隻是在遞上了這封信之後一絲不苟地敬了個禮就轉身離開了。
於是他當然不會知道他的長官在心急地拆開了這封信之後表情究竟經曆了多少次的變化。
他很快走向鏡子,把一分鐘以前才剛剛梳得整整齊齊的頭發又一下子給弄亂了,似乎是對自己花費了一些時間所整理出的正式的樣子並不滿意了,卻又是苦於不知如何才能讓自己在不那麼顯眼的情況下看上去不那麼的討女人的喜歡。
此時他的副官正好敲門進來,在看到了自己長官此時的樣子後還稍稍驚奇了一番。
“您是打算這樣去參加宴會嗎?雖然大人物們不一定會喜歡,但那些尊貴的小姐們肯定會被您迷得不輕。”
原本這隻是一句順口說出的話,卻不曾想,讓對著鏡子弄頭發的艾伯赫特猛一下地轉身,並問道:“你是說,女人們會喜歡這樣?”
“當然。”副官想了一下,而後說道:“您這樣看起來不像之前那麼難以接近了。那些膽子沒那麼大的女孩說不定會直接過來邀請您跳舞。”
聽到這句話,艾伯赫特表情毫無變化地轉過身去,卻是對著鏡子猛梳頭發,力求儘快把頭發恢複原樣,並在同時向他的副官問道:
“你的未婚妻會向你抱怨你在高調又正式的場合下太受女人的歡迎嗎?”
副官:“偶爾有吧。”
艾伯赫特:“那你怎麼和她解釋你對那些女人並不感興趣,也從沒和什麼人發生過什麼?”
“怎麼解釋?為什麼要解釋。”副官不禁流露出了一點得意地問道:“她吃醋的樣子不是很可愛嗎?”
這下,艾伯赫特是真的沉默了,或許是他從鏡子裡看向自己副官的樣子太過讓對方感到生命無法承受之重了,副官連忙收起了那麼一點得意的表情,並很快站定後說道:
“報告長官,我認為她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可是艾伯赫特卻是更沉默了,此時此刻,他的眼前仿佛已經出現了下次見到戀人時對方和她提起那個漂亮女孩的樣子了。
‘哼哼,那個女孩真是漂亮極了。哼哼哼哼,我覺得她都得比塞西莉婭還要漂亮了。’
“女人吃醋的樣子,很可愛……?”艾伯赫特表情凝重。
副官:“是的,長官!我覺得女人吃醋的樣子很可愛!”
於是艾伯赫特腦海中的那個林雪涅又出現了變化,她仿佛是在手上拿著一本小本子,並一邊翻看一邊給他數了起來。
‘她都告訴我了,有一個愛沙尼亞的十九歲德裔女孩,她在漢諾威的宴會上給你送過玫瑰花。一個黑頭發藍眼睛的紐倫堡女孩,她在黨代會舉行的時候偷偷跑進過你住的房間。還有還有,還有裡昂的雙胞胎姐妹花,她們都當著很多人的麵和你示愛過,可你卻傷了她們的心……你覺得我把這些寫成詩再譜上曲每天都對你唱一遍怎麼樣?’
哦,這樣的景象可一點都不讓艾伯赫特感到甜蜜又可愛,那隻讓他覺得說不出的緊張!就算是在南斯拉夫的邊境處和那些邊防軍對峙的時候他都感覺不到絲毫的緊張,可現在他卻是感覺自己簡直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那讓他甚至都想要把係在領口處的騎士勳章解開一些了!!
好容易艾伯赫特才克製住了這種衝動,並在拿出自己的懷表。他打開表蓋後看了一會兒時間,又看了一會兒表蓋內側的戀人的照片,而後才對自己的副官說道: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此時距離印在請貼上的宴會開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可是除了受邀的兩**政要員之外,一些年輕有為的軍官和維也納城中的名流們已經提前進入到舉辦宴會的那座建築了。
不論在什麼時候,舉行宴會光有男人可不行。於是那些花了好幾個小時的時間來打扮,並且仿佛一道亮麗風景線的貴族小姐和富家女就這樣盛裝出現在了富麗堂皇的宴會廳裡。
一個軍裝製服上有著少校軍銜肩章的奧地利軍官一邊應付著身旁鼓起勇氣對他說著些什麼的矮個女孩,並一邊用目光去追尋那個穿著華貴的銀色長裙,看起來美得不可方物的鋼琴製造大亨的侄女。
“伊蓮妮!”奧地利少校叫出女孩的名字,並焦急地說道:“你最好跟緊我們,不然你肯定馬上就會和我們走……散的……”
少校才說完這句話就發現在擁擠的人群中他已經找不到那個讓他很有好感的女孩了!
這個時候,少校才聽清楚身旁的那個矮個女孩到底在對他說些什麼。
她說:“伊蓮妮可能是回入口的地方去了,她之前已經打聽到了,她之前遠遠的看到過並且還一見鐘情的格羅伊茨上校今天也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