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涅:“她告訴了一些你沒和我說起過的事。但是……”
艾伯赫特:“但是什麼?”
當艾伯赫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已經透露出了急切。而他越是急切,林雪涅的心中也就越是忐忑。
林雪涅:“但是我……我在放走她的時候已經確定她不可能把關於你的這條情報傳遞回去了。就算她以後回了蘇聯,她也……”
艾伯赫特:“憑什麼?你憑什麼確定她不會把那些告訴她的上級?”
在被問及了這樣的問題時,林雪涅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看向桌子上的那遝紙。
雖然在那之後她又很快地收回了視線,可她在此時的這個小動作卻當然無法不被艾伯赫特所發現。
這個從未想過自己會用這種方式來探查戀人秘密的男人很快把那張紙拿了過來,並在領會錯了林雪涅的意思時向她問道:“憑她在預感到自己很可能會被逮捕之前寫給你的這封信嗎?所以你想告訴我,就因為這樣,你就認定她不會履行自己的職責,是這樣嗎?”
林雪涅很快地搖了搖頭,但她卻是什麼也不敢說了。
伊蓮妮在今天的淩晨和她說的那句話還言猶在耳,那個女孩說:‘他要是一時興起讓我們的那五名諜報人員都暴.露了呢?我們就算是為了報複,也一定會讓他立刻就在親愛的元首閣下那裡暴.露身份。’
可她寫下的那五個人名字的印跡此刻還一定都在她的筆記本上。
她生怕自己的戀人會在她說出實情後很快就用同樣的方法還原出她寫給伊蓮妮的那五個名字。
但是在林雪涅陷入了如此的掙紮時,艾伯赫特的下一個問題就已經到了。
他問林雪涅:“我給你的通行證呢?它現在還在你自己的手上嗎?”
這一次,他不需要林雪涅回答就能夠知道答案了。但他還是在看了戀人好一會兒後才說道:“你把它送給那個蘇聯間諜了。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對你的通行證號發布通緝令,並告訴全國範圍內的秘密警察——現在正持有著這張通行證的,是一名危險的蘇聯間諜。”
當艾伯赫特說出那一句又一句的話語時,感覺自己已經承受不住那種內心煎熬的林雪涅很快抬起頭來,並用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艾伯赫特,我能明天再告訴你嗎?明天,明天我一定就……”
但是此刻她的這句顯得十分無力又蒼白的話已經無法讓她的戀人改變自己已經成型的想法和判斷了。
這個男人甚至在自己迷戀的女人把話說完之前就已經用一種近乎淡漠的語氣說道:“雪涅,你讓我覺得,你已經被‘招募’了。”
當艾伯赫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濃重的失望便好像是幾十米高的巨浪那樣向林雪涅撲來,並也將她淹沒。而這個男人也在同時向著公寓的大門處走去。
他從林雪涅的身旁走過,並頭也不回地走到了門口的衣帽架處。
他把自己的製服外套和帽子一同取下,並在打開公寓的房門時轉身說道:“今天晚上我不回來了。”
當說完了這句話的艾伯赫特要走出公寓的時候,依舊站在原地,並且顯得如此無助的林雪涅向他問道:“那明天呢?明天晚上你回來嗎?”
這一次,綠眼睛的貴族沒有再次回頭,而是背對著自己的戀人,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明晚也不回來了。”
房門被輕輕地關上,這套寬敞的公寓就隻剩下了林雪涅一人。
她很快就衝去客廳,並傾瀉情緒那般,動作很大地把包裡的筆記本拿出來。
她把剛剛寫過的那一頁的往後一頁、兩頁、三頁全都撕了下來。把那些全都拿去廚房的灶台上燒了。
火焰躍上那幾頁空白的紙,而緊緊抓著它們的林雪涅則在手都被燒疼了之後才把那些紙丟進了水池裡。
但是那些火在點燃了這些筆記本上的紙時也點燃了她的心情,以至於情緒失控之下她乾脆把自己的整本筆記本都給一起燒了。
當林雪涅倚著灶台邊上的櫃子慢慢往下坐到了地上時,她便開始無聲地哭了起來。
她想要現在就追出去,哪怕追去帝國中央保安局的大樓也要立刻和對方把整件事都解釋清楚。
但是戀人的那句話卻又讓她不想去追對方了。
——‘雪涅,你讓我覺得,你已經被招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