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在藍眼睛的男孩所坐的那輛車裡,被他用來當做音樂播放的秒針走動聲依舊在進行著。
這應當是一個與他相關的時刻,然而此刻的他卻什麼也不能做,並且他似乎也成為了對於一切都無能為力的人。
他隻能等待那個在他的眼裡無比堅強,卻又如此柔弱的女孩在那座龍潭虎穴裡成功地偷天換日。
他企圖讓自己墜入那些那麼久遠又那麼近的回憶中。
他想要回想清楚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在這個男孩試圖去回憶的時候,他卻似乎隻能夠回想起飛機降落後令他即刻耳鳴且陷入了昏迷中的爆炸聲。
而後……當他逐漸恢複意識,那便是在寒冷與劇痛中的掙紮。
但即便在那時他也未有絕望。
因為在此之前他剛剛做了一個如此重要的決定,並且他也還有那麼多那麼多的事要去做。
當他努力地睜開被血染紅了視線的眼睛時,他甚至還能夠看到黎明的到來……
而就在藍眼睛的男孩要隨著記憶中的那一切而閉上眼睛時,一陣電話鈴音打斷了他的回憶。
那正是林雪涅給他打來的第二個電話!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林雪涅幾乎是在藍眼睛的男孩才把電話接起來的時候就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艾伯赫特:“到底發生什麼了?”
林雪涅:“我找到那間電報室的時候他就已經進到合圍圈了!然後我把那封偽造的命令悄悄放進去的時候又一個不小心把它放在太下麵了!”
伴隨著衣服的布料被剪開的聲音,林雪涅語速極快地說出了剛才所發生的那些事。而在藍眼睛的男孩詢問林雪涅是否想要再等一會兒的時候,電話那頭站在廢墟之上的林雪涅就已經說到:
“我沒法再繼續等下去了。我都已經到這裡了,卻還隻是等啊等啊等的!這樣的行為簡直就是幫著他們一起把繩索套到艾伯赫特的脖子上!”
艾伯赫特:“那你打算怎麼辦?”
‘那你打算怎麼辦?’——當藍眼睛的男孩那按捺著焦急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的時候,已經用那些布條把自己的手掌綁好了的林雪涅看向了她已經挑好了的那塊“L”型的鋼條。
她把手放到了那根鋼條向外突出的一段,緊緊地握住它,並也在同時說道:“我打算弄壞那個房間的電閘,趁亂把加密電報機偷出來。”
艾伯赫特:“然後呢?”
林雪涅:“然後我就自己給被圍的斯大林格勒發電報!”
說著,林雪涅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並努力地把那根鋼條向外拔。
這樣的鋼條看起來容易拔,並且在它被林雪涅挑中的時候,才隻不過是踢了它兩腳就能夠有鬆動。可是當林雪涅真的嘗試去拔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怎麼都沒法把它弄出來。
而電話那頭的藍眼睛男孩則已經說出了十分擔心她的話語。
艾伯赫特:“但是那樣你會很危險的!發送電報不是一件那麼容易的事,更不用說你得在發送電報的整個過程中都留在1943年的那個時空!”
林雪涅:“但我已經沒有彆的辦法了。我不能就這樣等在這裡。那和看著自己的愛人慢慢地走進雷場卻都不喊他一聲其實沒有什麼區彆。”
當林雪涅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眼神就再一次地起了變化,而被她用雙手緊緊地握住的那根鋼條也因為進入到了不同的時空而一下就脫離了遺跡內其它鋼筋水泥的禁錮。
找到了趁手武器的林雪涅再次回到了1943年的狼穴。
而她的電話也就因此而自動關機了。
已經完全放棄去害怕的林雪涅收起了耳機和手機。
她從包裡拿出了先前就準備好的麵具,並且也把連帽衫的帽子拉了起來。
在找到了那層樓的配電室以及電閘後,林雪涅便揮起那根有著尖利直角,並且短的那一頭其實十分鋒利的鋼條,並向著電閘猛砸起來。
“咚!”
“咚!”
在這條明亮的走廊上,那根隻有在快要碰到電閘時才穿透了時空溪流的鋼條一下一下又一下地毀壞起了電閘以及與之相連的那些電線。
一時之間,“劈裡”“啪啦”的聲響便伴隨著電閘上的危險電流,與走廊上那些燈的忽明忽滅一起出現。
而就在好幾名衛兵因為整層樓的電力都出現了問題而衝向這裡時,這條走廊便因為林雪涅的最後那幾下而“呲啦”一聲地陷入了徹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