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母子倆幾十年沒見麵。
周母震驚這個兒子比自己看著都大,心疼的同時,也產生愧疚心理,“老大,你會不會怪娘……”
周澤國半跪在地上,頭埋在周母的大腿上,就像兒時般,一直貼貼。吸取屬於母親身上的溫暖。
“娘生我們養大我們不容易,既然二弟能讓娘過得更好,娘跟著二弟是對的。”
“那……”
“娘,和我細說說你這些年吧。”
……
周二妹在應付支書。
村長前幾年走了,走得算順遂,即便孫字輩在外麵打工,但兒子們都在身邊,有人儘孝。
支書便是村長當初最出息的兒子。
支書年紀也大了,見識過城市的繁華,可今天一排限量車牌停在周家門口,周二妹……
不光是她,她愛人,她家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模樣。
支書是地裡刨食出來的,即便撞上大運,見證村子壘起棟棟高樓,他們這些留守老人也一如既往。
就連他們的孩子,子子孫孫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員。
以前不是沒在電視上看到過這幾人。
但,見到真人才是最直觀,最震撼的。
支書手足無措。
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手心腳心冒汗不說,連開口說話都飆不出一個音,仿佛回到人類最原始狀態。
跟沒見過世麵似的。
周二妹笑道:“支書,你彆緊張,我就是問問,我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我請的那些人有沒有照顧好他。”
支書這才鬆了口氣,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聊了好會兒,一大家子出發去祭拜祖宗。
周母坐在輪椅上,看著重修過的墓碑。
支書在一側解釋:“改革開放後,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又過了幾年,才將祖墳重建的。但……當時你們也知道,墳都讓革委會的撅了,屍骨都燒了,說是占用土地……裡麵埋的都是舊物件。”
所謂的舊物件,也就是個念想?。
意味著曾經老祖宗的東西,煙消雲散了。
沒什麼牽掛了。
周母一顆石頭落回湖底,算是徹底放下了。
見一大家子要走,甚至帶走周澤國。
支書焦急去挽留,“安子,你們回來一趟不容易,我讓人準備了好酒好菜,你們吃完再走吧……”
老周看了看支書,是同輩的,小時候一起玩過。
但,那又如何?
他媳婦兒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老周麵對他人時,冷若冰霜,惜字如金:“不用了。”
支書也發怵啊。
對方不僅麵冷,還一股煞氣,那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常人咋個忍受得了?!
被拒絕後,支書沒再吭聲,也不敢多說什麼。
隻能目送其離開。
好好的機會,被斷送了。
他也知道為啥安子媳婦兒不願意多待,這是怨他們呢。
當初既出錢,又出力,還找關係,把廠子扶持起來,生生作死了,作死了啊!
現在還想攀附人家的關係?
沒門兒了。
過了幾日,周強和周梁兄弟倆趕回來了,風塵仆仆跑來問他:“支書,我們爹呢?”
“還你們爹呢?被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