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接走的?”
這話是周梁問的,但眼底止不住的期待閃爍,顯而易見知曉了答案。
支書看了看周強,也是這副德行,就不想多說了。
支書:“你們娘去世的時候,沒見你們積極過。”
“支書,支書……”
“哎,支書,你彆走啊!”
喊也喊不動,周強周梁隻能作罷。
他們不是沒想過去周二妹公司鬨,但兄弟倆連親妹/姐的麵都見不到,再加上當爹的不支持他們,當娘的又是以爹為先,他們再怎麼掀,也掀不起風浪來。
兄妹幾個,又如同周澤國兄弟倆一樣,有了階級之分,雲壤之彆。
周強和周梁盼著,孩子裡有一個能讓二妹看上眼的,如同當初小嬸一樣,挑個孩子作為周家的左膀右臂,支棱起來。
所以周強和周梁沒出現重男輕女的情況。
多年以後,即便早與周二妹分割,沒了聯係,但兄弟倆的孩子中,閨女更有出息,不僅讀書好,嫁得也好,即便沒嫁的,也在社會上有出息,也算安度晚年了。
……
周母是在冬季走的。
當年喬鈺那種失去親人後的空落落之感,老周也深刻地走了一遭。
人無論多大年紀,長輩擺在那兒,就有包容他們的人存在。不管這個長輩能力如何,他們也能處在孩子的位置上,偶爾任性一兩回。
長輩一走……
頭頂的天,就成了他們。
老周白天還很正常,夜裡抱著喬鈺一坐就是一整夜。
喬鈺哪兒也沒去,門縫都沒出,在老周懷裡睡著,又在老周懷裡醒來。
她也不愁,知道這個男人內心強大,自己會走出來,她需要做的,就是安靜陪伴。
在他提請求的時候,應他罷了。
他的請求也很簡單,無外乎是讓她哼不成調的歌。
頭幾天哼著,老周眼皮子打瞌睡。
第四天,老周夜裡終於能安睡了。
喬鈺也踏出了房門。
小金魚看到親媽刹那,鬆了口氣,“爸沒事兒了?”
喬鈺擺了擺手,“你爸能有啥事兒?”
其實小金魚內心也難過,但她還年輕,承受能力強,加之幾次去自然災害的前線,見證過很多生離死彆,反倒比老周適應得快。
周母的房間,空置下來。
衣服那些,燒給周母了。其他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讓保姆每周打掃一次。
周母和老爺子的房間,永封。
人到中年,身邊認識的老者,都因身體或是年齡原因,一一去世。
周母走後沒多久,簡三兩口子也相繼去世。
二嫂傷心過度,二哥一手操辦的葬禮。
都葬在了喬鈺買下的風水寶地。
來年開春,周澤國也走了……
在知道娘無病無災無痛地離開後,周澤國安靜地在軍區大院住了幾天,回到周二妹名下常住的彆墅,被人好生伺候了幾個月,也離開了。
老周一下子,垮了。
喬鈺仔細觀察,才發現即便再保養,頭發再怎麼濃密,老周還是生了幾根華發。
千禧年似乎是個轉折點。
這個時代,帶走身邊不少人。
她似乎來不及傷春悲秋,在陪伴了老周半年時間,等他徹底走出來後,去海島參加了不少人的葬禮。
張翠花、王招娣、劉大姐……
劉大姐是劉燕的母親,劉燕帶小春枝和兵兵同喬鈺一起,去參加的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