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量修長,體態婀娜,雲鬢高挽,秀發如墨,縱然看不見麵容,也能讓人感受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隻她悠然站立的姿態,便有種令人觀賞不儘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
單婉晶認識這位女子。
從小就認識。
這位從外表看不出絲毫妖媚魔性,反予人典雅高潔之感的女子,正是魔威滔天,凶名赫赫的陰癸宗主,“陰後”祝玉妍!
在石之軒精神分裂,武功退轉之後,陰後祝玉妍,便取代石之軒,成了魔門第一高手。
據傳,寧道奇曾經三次親自出手,找祝玉妍麻煩,亦都無功而返。
而單婉晶可以保證,這傳言是真的。
祝玉妍天魔功雖止步十七層,未能臻至十八層圓滿,但幾十年天魔功的積累,亦令她的修為堪稱如淵如海、深不可測。
縱比三大宗師之一的散真人寧道奇稍遜半籌,,可隻要她不想死戰,寧道奇也拿她無可奈何。
若是死戰,則寧道奇恐怕也要付出身受重傷,乃至武功退步的代價,才能擊殺祝玉妍。
在單婉晶看來,祝玉妍的武功,恐怕已可以躋身天下前五。
歐陽鋒本不認識祝玉妍。
不過祝玉妍氣場太強,便是從未見過她,單看她的氣場,也能猜出她的身份。
畢竟這天下,可沒幾個如此厲害的女高手。
或者說,單論武功,祝玉妍恐怕就是天下第一女高手。
“不意這小小荒村,竟能引動陰後大駕。”
歐陽鋒大馬金刀,端坐椅上,並無起身相迎的意思,隻以寧靜深邃的眼神看著祝玉妍,淡淡說道:
“不知陰後大駕光臨,有何賜教?”
祝玉妍那淵深莫測,宛似幽潭的雙眼亦是平靜地看著歐陽鋒,良久,才以柔美悅耳,清婉動聽的美妙聲音說道:
“歐陽公子不僅年紀輕輕,武功高深,心性、膽氣也是令人佩服。哪怕江湖上那些所謂的名宿高人,見到妾身,也是要麼瑟瑟發抖,如臨天敵,要麼色授魂與,醜態百出。唯有歐陽公子,不畏,不懼,不貪,不迷……如此英雄氣魄,難怪能得到我家婉晶芳心呢。”
“喂!”
單婉晶霍地起身,俏臉漲得通紅,“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和先生,我們是,我……”
她被祝玉妍揭破心思,大羞之下,話都說不利索了。
祝玉妍悠然說道: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婉晶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既然有了心上人,便該直麵本心,何需遮遮掩掩,不敢坦誠?”
單婉晶咬了咬牙,怒道:
“這種話正常人誰都能說,唯獨你沒有資格說!天魔功修得一點人性都沒有,你懂什麼叫男歡女愛麼?”
祝玉妍並未動怒,語氣依舊柔和:
“我或許無情,但唯獨男女之愛,恰好懂得一點。”
“你……”
單婉晶還待再駁,歐陽鋒卻開口打斷道:
“陰後今日前來,莫非就是要與婉晶說這些兒女情事?”
“自然不是。”
祝玉妍悠然說道:
“自得知邊不負死訊後,我便動身來尋你們,可惜趕到東平時,你們已經離去,之後我一路追尋,直至今日,才算找到你們。如此辛苦奔波,自不會隻為這點小事。”
她看向單婉晶,柔聲道:
“婉晶,這些年你隨你娘在那海外荒島上,定是吃了不少苦。可想回中原,做中原的公主?”
果然,先生說的沒錯,祝玉妍無情但現實,看到我的價值,立刻就想拉攏我了。
單婉晶心下冷笑,淡淡道:
“若是十年前,你親手殺死邊不負,再對我說這句話,我還會信你。可是現在,你不覺得太晚了麼?”
祝玉妍道:“亡羊補牢,猶未晚也。如今我回心轉意,又為何會晚呢?”
單婉晶冷聲道:“可惜你曾經的所作所為,已經補不上了。”
祝玉妍搖了搖頭,看向歐陽鋒:
“婉晶還是小孩心性,衝動易怒,不懂衡量利弊。歐陽公子不如勸勸她?”
歐陽鋒淡然一笑,道:
“勸她什麼?她又不修天魔功,陰癸宗主是做不了的。所以,做你和未來陰癸宗主的打手麼?”
祝玉妍柔聲道:
“隋失其鹿,天下共逐,我陰癸派也布下了幾枚棋子,未來未必不能獵取天下。若得了天下,婉晶便可做個真正的中原公主,豈不比她在琉球那海外荒島,做土人的公主好上千百倍?”
歐陽鋒淡淡道:
“陰癸派行事陰毒詭譎,渾無半點堂皇氣象,豈能得天下豪傑歸心?這天下,你們爭不了。”
祝玉妍悠然道:
“那麼,我陰癸派全力扶持歐陽公子爭龍如何?以歐陽公子的人品武功,心胸氣魄,以及當下的聲望,若再得我陰癸派全力扶持,問鼎天下不在話下。到時歐陽鋒公子也勿需立我聖門為國教,隻需立婉晶為皇後,立我兩位親傳弟子為皇妃即可……”
歐陽鋒聽得啼笑皆非。
要說祝玉妍武功是厲害的,馭下的手段也是有的,畢竟能把那麼多各懷鬼胎、自私自利的妖女魔頭團結在她手下,將陰癸派發展成魔門兩派六道第一大派,沒點手段怎麼行?
就是這政治眼光和手段,實在是一塌糊塗,叫人無話可說。
也難怪魔門一直鬥不過慈航靜齋。
當下歐陽鋒搖了搖頭,淡淡道:
“不感興趣,陰後請回。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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